八月黃昏,天空陰霾,好似一陣暴風雨即將來臨。
不過片刻,豆大的雨點直奔大地,洗刷著萬物。
本是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變得冷輕。
據氣象台播報,這是一場台風,行人最好在大風雨來臨之前,回到家中,以免發生事故。
但在此刻,沒有行人的大街突然出現了一個打著花傘的男子,他麵容溫雅,氣定神閑,一步一步的走在雨水之上,盡管雨傘被風吹得東倒西歪,衣服也濕得差不多了,但他始終沒躲。
他走出大街,向郊外的山頂走去。等他到達山頂之時,雨水已淋透了他整個身軀。到達目的地後,他看著自己衣服,笑了。他很喜歡笑,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任何情況他都笑。三年前,他笑,因為天真與無邪,那是少年的笑。三年後,他同樣笑,但笑容中充滿著滄桑、無奈。總之,三年前與三年後他都笑,笑代表開心、快樂、充滿陽光,就像他的姓一樣——花。
但他真的開心嗎?快樂嗎?隻有他自己知道。
山頂上有一輛轎車,當他到達之後,轎車裏走出來一個人,直視著他。
天已經黑了,風越來越強,雨越來越大,樹林在狂風的驅動下,瘋狂的擺動著,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完全看不到從車內走出來那人的臉。
那人突然道:“果然有膽量!”
“沒膽量你們會找我嗎?”他回應道。
“你有膽量來,但不知你有沒有本事回去。”那人說完,山邊的樹林裏迅速串出十幾條黑影。
黑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找上了他。他淡淡的一笑,丟下雨傘,雙腳齊步,穿梭在那些黑影中間。風果然是越來越大,如果一個不留神,真可能被吹到山腳下,這十幾條黑影應該是經過專門訓練的,被打退之後不但沒有被風吹走,而且還能很快穩住,再次圍過來。
風撕怒吼,有些樹枝經不起它的打擊,發出哢哢的斷裂聲。
車內出來那人一直站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幾個來回之後,那人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向天連開幾槍。前麵的黑影與他都不再動,那人手持手槍走到他跟前,對著他的腦袋。
“你還挺能打的。”不知道那人說這句話是讚揚還是諷刺。
他沒有感到一絲害怕,反而笑了,他抬起右手撩開了那人的手槍,說:“別跟我玩了,再玩我就真的要感冒了,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直說,隻要價格合理我會接。”
那人愣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我是找你幫忙的,而不是你的仇人?”
“如果是我仇人,今天通知我的時候就可以幹掉我了,何必到山頂上來,弄出這一套。”
今天上午,他在家裏看書時,突然一顆子彈穿窗而入,打中了他手上的書。他連忙跑到窗口張望,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從子彈射入角度判斷,這是從斜對麵百米之外的大廈天台開的槍。隨後,他的電話響起,電話裏有人約他,今晚暴雨時,郊外山頂見。
“花子泉果然名不虛傳,有膽識有智慧。”那人收起了槍,請他到車內坐下。
“這麼名貴的車,不怕我弄髒了?”
“如果你覺得這車名貴,隻要你能幫我把事情辦好了,這車送給你都行。”那人道。
他皺起了眉頭,說:“以這麼名貴的車為代價,而且連軍隊的人都辦不了的事一定很棘手。”
那人張大了嘴,一幅異常吃驚的樣子,問:“連這你也看出來了?”
他點點頭,說:“外麵那些朋友用的全是部隊的擒拿術,今天那顆子彈是部隊狙擊手專用子彈,我想你們應該和部隊有關吧。”
那人突然笑了,讚道:“看來我們真是找對人了。”
他回到家時,已經是半晚,外麵的雨依然大,風依然狂,但夜卻非常靜。
家裏坐著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青年,白白淨淨,動作有些女性化,所以他叫他小妖。
小妖看他像落湯雞似的,立刻為他準備了熱水與幹淨衣服。
他和小妖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逃課,一起打遊戲,一起喜歡上同一個女孩,最後小妖為了成全他,一個人去了英國留學,可是沒到半年又回來了,不知是什麼原因,回來之後,好像變了人似的,寡言少語,性情古怪,除了和他的友情沒變之外,其餘的都變了,連動作都變得女性化。那時,他才開始叫他小妖。這幾年,他一心在外麵破案,而小妖則在家裏為他打點一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同性戀呢。其實他們是朋友,是兄弟,賽過親兄弟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