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換了衣服,和碩已是頭昏不已。可是太子還在外頭等著,鄭嬤嬤一杆人還在外頭跪著,她沒法子隻得給自己上了濃厚的妝,掩去了蒼白,疲倦的麵色。
今個是十五,宮裏頭是個大日子。後宮裏每逢月份的初一,十伍,上了品級的妃嬪在今天都要去朝鳳殿禮拜皇後,其間也包括她和碩。
慢騰騰的出了門,墨殤在前麵走著,竟是一個隨行的奴婢都沒有。暗自咬了唇,和碩什麼話也沒說緊跟著墨殤的腳步。
朝鳳殿近在眼前,和碩實在邁不動腳步了。扶著一旁的欄杆喘息著,頭異常的脹痛,臉色也是異常的發青。跪了一夜、又是濕了一身,此刻不會難受才怪。
許是察覺了身後的和碩沒有跟上來,墨殤轉過甚身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看著她。隻是和碩抬眼便看見了墨殤那冷冰冰的眼神,緊咬了牙關,加快了腳步跟上。
“今個是大日子,本太子不想在眾妃嬪麵前失了禮,你最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待和碩走近,墨殤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帶著怒氣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說道。
說罷,摟著她腰一路幾乎是拖著和碩前行。和碩身子無力,也任由他拖著。
到了朝鳳殿果然是遲了,皇後獨坐高首,而兩旁的妃嬪依次而坐。和碩打起了精神,與太子一同行了禮。
“呦,這便是太子妃啊!當大婚當日沒看清楚,今個一瞧果然是天資!”皇後未說話,倒是右手邊的一位女子開了口,隻是那語氣中不免有酸澀夾雜。
和碩聞言看了那女子一眼,低首行禮道;“娘娘繆讚了,和碩不敢當!”縱然和碩在壓低了聲音,火辣般嗓子依舊發不出好聽的音色,幹啞的聲音響起,引得一屋子的妃嬪都帶著玩味的笑看著和碩。
“太子妃可是病了?”皇後關切的問了一句,墨殤也是看了她一眼。和碩隻得把苦往肚子裏吞咽,暗自吞了口水,潤了嗓子才說道;“有勞皇額娘掛心了,和碩無礙!”
此話剛剛說完,剛剛發話的女子一陣輕笑道;“聽聞,新婚夜太子不再,這兩日怕是都補回來了吧!”
眾嬪妃一聽無一不是掩嘴偷笑,和碩心裏一陣發緊。這妃子怎會如此大膽,當眾說出這番話來。也就不由的打量了她幾眼,隻見她一身華服比之再坐的妃嬪都要華麗許多,珠寶加身、光華寶鑒甚是耀人,隻是那張不饒人的嘴臉惹人嫌惡。
“梨妃!”皇後依約有些怒火,梨妃這才放下手不在嘲笑。墨殤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未說話,可是身旁的和碩已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陰寒之氣。
皇後依約在說著什麼,和碩已是迷蒙的聽不清楚。眼前皇後已是模糊不清,眼底一黑,和碩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太子妃”
耳邊依約還傳來了叫喊,和碩發懵的腦袋也不想理會。在昏迷的前一刻,和碩就想倘若能這樣昏迷一輩子,她亦心甘情願。
不知在黑暗裏睡了多久,直到發痛的腦袋,才讓和碩輕吟出聲。努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方錦色素簾,呆愣了一會兒,和碩才發現這是在自己的寢宮。
揉了揉迷糊的腦袋,突然想起今日之事。和碩心底一驚,剛欲下床,卻聽見一道冷聲響起;“怎麼不繼續睡了?”
和碩坐直了身子,才發現墨殤背對著她站在床邊。渾身上下都透露著陰霾,今個她在朝鳳殿突然昏倒怕是讓他受了不少閑話吧!
她低頭未語,墨殤轉過身來便看見和碩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心下更是惱怒,剛要發作卻聽見和碩幽幽的說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恨能讓你恨了七年?”
她抬首看著墨殤,眼神沒有波動,隻是看著他。偌大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突然墨殤不適時宜的淡笑了一聲,和碩聽的莫名的感傷,那笑聲不是從前那般陰冷,有著和碩說不出的味道。墨殤盯著和碩,玩味的開口道;“你真想知道?”
麵對墨殤,和碩直視著墨殤的眼,重重的說道;“是”
“因為你坐了不該坐的位子,也因為你是那個讓我惡心的雲珠!”
“既然讓你惡心,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眼不見不是更好!”依舊盯著墨殤的眼,和碩的說話的口吻就像是在一件與她無關痛癢的事
墨殤心口突然一擲,他沒料到和碩會說出這番話來。
和碩看著墨殤淡淡的繼續說道;“如果我這般讓你恨,那麼隨便扔一間可以藏身的地方不管不問,任其自身自滅也非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