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下了晚自習,正回到自己那個漆黑簡陋的出租屋裏,他一路上盡量避免與別人接觸,回家要途徑一條漆黑的小道。
趙廣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暗道一聲糟糕,快要到八點種了,想來是自己溫習功課太過投入,忘記了時間。如果自己暈倒在這條道路上,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他必須趕快回到自己的出租裏。
因為晚上八點鍾後,他的身體就不屬於他自己的了,而是屬於一個叫阿廣的家夥,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在夜晚八點,他們準時交換靈魂,然後在第二天早晨六點他們互相回到自己的身體。交換時大約會有半個小時的昏迷時間。
這一切都開始於五年前一個夜晚,從最開始惶恐、害怕,然後試圖彼此了解,再到最後慢慢的接納。接著是融入,最後是迷茫。
我究竟是誰?
趙廣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不過這不是他出租屋裏的那張,而是阿廣的床,那個晚上和自己交換身體的家夥的床。屋內除了一張床和一個裝衣服的箱子,就基本沒有什麼東西。
屋裏還有一個洗腳用的木盆,趙廣透過水麵看著這張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臉,以及腦裏多出的關於阿廣所以的記憶。不由問道,現在自己究竟是誰?
他知道阿廣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阿廣也知道他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
就像一個人突然多出兩段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兩段失敗的人生。
阿廣是處於一個神魔的世界,而自己是屬於一個科技的世界,兩段不同的人生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優勢,反而是一種負擔。
趙廣躺在床上,想讓自己馬上入睡,明天自己還要考試,不想讓阿廣在這個世界的記憶與感情困擾自己。
兩個世界的時間是完全對等的,自己比別人少了夜晚時間,這裏沒有電腦,沒有課本,什麼都沒有自己等於比別人少了一半的時間,阿廣同樣如此。所以造就兩段失敗的人生。
“師兄!”門外響起了一個少女的聲音。
是阿醜,趙廣腦裏自然冒出一個少女的容顏,阿醜沒有敲門直接進來了,坐在趙廣的旁邊,兩人感情極好,沒有彼此客套。
“師父他與那王通決戰,我很害怕師父有什麼意外。”阿醜拉著趙廣的肩膀,有些六神無主的說道。
趙廣看著眼前這個偏劉海遮住半邊臉的少女,不禁有些心疼,將她拉進懷裏,這個少女露在外麵的一側臉是一張美輪美奐的臉,而另一半被頭發遮住的這是一張醜陋,扭曲如同惡魔的臉。
趙廣摸了摸阿醜另一半的臉,整個門派裏,就隻有自己能摸阿醜的另一半的臉,師父不行,師兄也不行。
整個門派就隻有四個人,而阿醜還是黑戶,沒有被正視承認。門派名叫玄武宗,玄武宗傳承久遠,位於青冥大陸的雲河界內的玄武山上,隻是近千年已經是落魄不堪,隻能勉強維持宗名的稱號不被剝奪,連宗門的祖產玄武山都有一部分變賣了給其他其他宗門,玄武山的五座山峰除了主峰玄武峰以及小陽峰外都已經全部賣出去。
師父趙之武和師兄熊力待趙廣極好,這讓身為孤兒的趙廣對這玄武宗有了歸屬感,但自己隻能在夜晚存在,所以有些感情隻能克製。
趙廣害怕某一天自己與阿廣突然不再靈魂交換,就像五年前他們突然交換一樣。
趙廣此時也隻好寬慰阿醜說道:“阿醜不要擔心,師父沒事的,那王通與師父修為差不多。”
阿醜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擔心有些多餘,然後對趙廣盈盈一笑:“阿醜覺得晚上的師兄才是真正的師兄。和白天有些不一樣。”
趙廣此時來了興趣,問道:“怎麼不一樣?”
阿醜想了想,有些委屈的說道:“白天師兄腦裏都隻想著妃喧那個女人,連自己的武道都荒廢了。師父、師兄還有……我都沒有那個妃喧在你心裏的地位高。”
趙廣知道阿廣對玄武山上另一處玄陰峰上烈女門一位叫妃喧的女子極為癡迷,阿廣一心欽慕於她,偷偷將自己的所有積蓄、以及虎豹丹都給了妃喧,日夜給她喂招,因此將自己的武道都給耽擱了。
趙廣此時也不能承諾阿醜什麼,自己終究隻是這具身體的過客,那阿廣雖然一些癡迷與那個女子,但對玄武宗感情也非常強烈,感情的事情,趙廣也不方便多說什麼,雖然他也通過書信勸過阿廣,但於事無補。
趙廣對阿醜安慰了幾句,然後送她出去。從懷裏摸出了阿廣留給自己的信,讓自己今夜去見妃喧一麵,說是那個女人有重要的事情對他說。
趙廣沒有理會,因為在他看來那個女人完全是在利用阿廣,他也不敢利用自己現在的身份,前去與妃喧一刀兩斷,因為之前趙廣曾經試圖這樣做過。
但隨後的第二天醒來時,趙廣發現自己成學校裏的大名人,阿廣一夜間利用趙廣身體向班裏最醜的兩個女人表白了,並且在校園裏裸奔了一夜。這讓趙廣堪堪忍受了一個學期的笑話。並且阿廣還威脅他,如果他再敢這樣做,他就把趙廣的身體的那東西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