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頭兒!李頭兒!”
聽到這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呼喚聲,他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竭力望向喊話的人。
眼前共有兩人,都穿一身皂衣,作古代衙役裝束。兩人臉上都滿是焦急擔憂的神色,湊到他的麵前不停呼喚。
“你們……是在拍戲嗎?我是本市警局的刑警,因追捕歹徒而受傷,請幫我打電話叫一下救護車。”
說完這句話後他忽地醒覺不對,當時他清楚記得自己是心髒部位中了槍。他又不是什麼心髒生在右邊或是恰好有個什麼硬幣懷表之類東西擋住子彈的電視劇主角,沒有理由能活下來。
那兩個人在聽了他的話時,臉上都是一片茫然,其中一人道:“李頭兒你是否仍未清醒?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我是……李公甫!”神使鬼差地說出這個名字後,他身體陡然劇震,腦中更是響起開天辟地般一聲驚雷,許多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潮水般湧出,險一險便要將他的腦袋撐得爆開。他雙手抱頭發出一聲慘叫,立時又昏厥了過去。
好半晌後,他方悠悠醒轉過來,此刻腦中分屬於兩人的記憶已經交融在一起無分彼此,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錢塘縣捕頭李公甫。
這倒還罷了,最重要的是李公甫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姓許閨名嬌容。而許嬌容與李公甫一樣父母早亡,隻有一個弟弟,名喚許仙!沒錯,根據腦中的判斷,他可以確定就是那個跨越種族界限與一條白蛇大搞“人*獸*戀”的許仙!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變成了李公甫,以後便安安心心地做李公甫罷了。”
心中感慨萬千之後,他終於還是選擇了接受現實。
“張泉、李皖,那個小賊現在怎樣了?”李公甫晃了晃頭,對身邊的兩人道。接受了前任的記憶,他自然認識了眼前這兩個隸屬於自己管轄的錢塘縣差役。
“李頭兒你終於沒事了!”兩個差役見上司認出了自己,一起歡呼雀躍起來。倒不是說兩人對李公甫如何忠心耿耿,但上司若有個好歹,自己這兩個做下屬的回到衙門後免不了要大受牽連。
聽到李公甫的問話,那張泉惡狠狠地道:“那小賊竟敢偷襲李頭兒,小的們怎會便宜了他?先前已經重重教訓了他一頓,此刻正鎖在藥鋪門外的上馬石上示眾呢?”
李公甫搖頭苦笑,說起來這位前任也真是倒黴,明明也練了一身武藝,卻被今天巡街時抓到的一個小扒手在背後一磚頭悶在後腦。
“算啦,”李公甫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將那小賊帶回縣衙依律處置,不要再難為他。順便替我向太爺告個假,就說我因傷休養半日,明天再到衙門當值。”
兩個差役一起奉承道:“所謂‘宰相肚裏能撐船’,李頭兒您真是大人大量,隻是便宜了那小賊!”
李公甫笑罵兩句,將兩人趕了出去。
兩個差役才出門,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推門進來,看到李公甫已經坐了起來,笑道:“看老弟氣色不錯,應該沒有大礙了。不是愚兄說你,憑你的武藝,怎地被一個小蟊賊暗算了?”
李公甫抬頭看看來人,立時想起這是自己的好友,在錢塘縣懷青巷開藥行的王鳳山。他受傷的地方離懷青巷不遠,那兩個差役應是知道他與王鳳山有交情,所以將他送來此處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