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她能聽見自己牙齒碰撞發出來的聲音。
“怎麼,害怕了。”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本正經的說著話,語氣裏卻帶著貓捉老鼠般的誌得意滿與戲弄。
惡心,惡心,惡心。
真是叫人惡心。
一下午沒吃什麼東西的胃裏開始泛著胃酸。
她覺得自己的手越發涼了。
她還是沉默不語。
這樣的沉默激怒了男人,他賺錢養家,一家人都靠他,結果她卻像個死人一樣的不說話,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裏,她可真有本事。
他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丟人現眼的事兒,我給你說,有人幫我看著你的,你以為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你就能上天了是不是,你還嫩著。”
她漠然不答。
每次都這樣,她有什麼話能說,男人一意孤行,唯我獨尊,她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還白費唇舌。
沉默蔓延。
男人是個急性子,他喝令道:“說話。”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也就這個時候能看出來是男人的親生閨女——如出一轍的倔強剛硬。
很多年後,她回首如今,依舊認為,即便遇到同樣的狀況,她還是同樣的選擇,至死,她都沒學會服軟。
這樣的人注定難以和別人共度一生,她知道所有的人情世故,她也知道怎麼做更好,會有更好的生活,她偏偏不願意。
隻因為她倔,她傲。
即便倔與傲給她帶來的隻有苦意,她也不會改。
男人冷聲道:“你不知道說什麼,嗬,你還能說什麼,能耐了啊,天天不學好,要不是鄰居說,我還不知道你成天把男人往回帶。”
葉未央虛胖,外表跟個柔軟的團子似的,內裏倔著呢。
倘若她解釋一句,那個男生是她同學,帶他回來是因為他和別人打架受傷了,出於同學愛的給他擦了點兒紅藥水,男人即便不信,也未必會對她做些什麼。
男人性格便有些霸道,唯我獨尊的那種,最好便是順著他來。
她偏偏不。
她冷笑道:“你怎麼知道,你也就知道那些女人有多好看,整天就在不同女人家裏,你不愛管我就別管我啊,我可沒叫你回來,自己要回來看我丟人現眼的。”
男人雙目圓睜,一巴掌扇過去,她也不避,如果避了的話,男人隻會怒上加怒,別說是一巴掌,身上隻會一塊兒好肉都沒有。
她臉很快腫起來。
男人猶不解氣,抽出皮帶,抽打在她身上,夏日單薄的衣服根本遮不住她身上多少肉,連個減少疼痛的作用也沒有,仿佛直接抽打在她身上似的。
她到底是個少女,每抽在她身上,她就將臉縮成一團,是真疼。
“你有沒有錯。”
“還往家帶不帶男人了。”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賤人。”
“還要不要臉了。”
她倔強的咬咬唇,不回答。
一條條,起了紅棱,生疼。
男人也發泄夠了,將皮帶一收,進了主臥,被大力關上門的聲音在小小屋子裏回響,分外刺耳。
她起身,拿起放在門口的泡麵,放水,打了個蛋,開始煮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