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如果是這樣的結局的話,並不讓她驚訝,在高中學校通知拿錄取通知書那天,她去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路過告示牌,看著那一堆堆被大學錄取的人的名字,她從裏麵就看見了白歡喜的名字。
在那個男人和白歡喜父親出車禍那天,她同白歡喜在醫院長椅上坐著,提起各自家庭,她知道,白歡喜家裏就剩自己,沒有別人。
所以,如果沒有別人幫助的話,白歡喜會去打工,會付出更多的時間保證自己生存,對於學習方麵就會有所倦怠,未必能考到那樣的學校。
她記得。白歡喜考上的學校是和x校齊名的z校。
正因為看見白歡喜考上的學校很好很好,所以她才能夠自我安慰不去細想白歡喜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味相信白歡喜過得很好。
直到現在,她從羅洛口中得知白歡喜為了生存出賣了自己的肉體,她心裏竟然是極其複雜的。
她並不覺得白歡喜這樣可什麼可恥,有時候為了活下去,總得付出點什麼東西吧。
我們,終將成為自己當年最看不起的人。
她在那一場聊天中,知道白歡喜骨子裏有多清高——那是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骨氣。
可為了活下去,白歡喜將骨氣給捏碎了。
她不知道,白歡喜到底經曆了多少痛苦掙紮,才舍得下那份清高骨氣,含淚飲下生活的鴆毒。
這世上,總有些人的人生光鮮靚麗奪人眼球。
可餘下那些人,注定沒那份平步青雲的太平安康,非得遭受了這世上那太多的不如意,方能窺得一線生機。
“呼。”她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她壓下心中所有的想法,披上了一張虛假的皮,她笑眯眯道,“關我什麼事?”
她笑了起來,極為暢快的笑,她道:“她過成如今這地步,可是我逼得她,可跟我有半分錢關係。”
羅洛一愣,她知道葉未央薄情寡義,但是對自己看中的人重情重義,她向來知道,葉未央對於白歡喜這個能在作文上一較高下的人很是歡喜,比起路人甲裏,葉未央對白歡喜明顯更看中。
她以為,葉未央麵對白歡喜的困境,至少會有一絲絲困窘。
然而,葉未央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道:“葉未央,我看錯你了。”
她笑著說的,看不出她有幾分真心或假意。
葉未央麵無表情的回了她一句:“人這一輩子,總會識人不清認錯幾個人,我不就看錯過了麼。”
葉未央將酒杯放下,晶瑩的酒杯在光線下折射出斑斕的光。
她走遠,她並未走向宋燕菲。
宋燕菲在和別人說話,她依舊不願意摻和進去。
她背對著羅洛離去,她今天穿著宋燕菲送的裙子,淡綠色的,走起路來,搖曳蕩漾,仿佛在人的心尖兒漾出波紋來。
她瘦了很多,一眼看上去,幾乎稱得上是瘦骨嶙峋,她原本是身上略帶了肉有些豐潤的女生,結果現在,太瘦了,仿佛觸碰到的都是硌手的骨頭。
裙子在她身上有些飄,飄飄忽忽的落不到實處,也許哪一天,她就會飛走吧。
她身上的那種神秘的不可捉摸感越發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