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大夫心裏一驚,某個流傳已久的江湖傳言在心中陡然升起,他看了妖月一眼,妖月心領神會地揮揮手讓碎錦和簾珠退下,以免讓她們瞧去多生事端。
直至房門重新關好之後,二人才將鳳鴛平放在軟榻之上。
大夫看了眼藥罐,眼睛睜得老大,低聲道:“看來此女確是繼承凰脈者無誤。”
罐子中,幾條小蛇已經停止了蠕動,全部死亡。
妖月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看著那隻火鳳道:“早就聽聞鳳族人世代傳承凰脈之說,卻從未親眼見過,沒想到,這傳言竟是真的!”
在宣國之前,鳳族人已經統治這片土地長達兩千三百多年,傳說中,鳳族人乃是天上鳳凰的翎羽所化,所以,他們大多容貌姣好絕代風華。
更神秘的是,有人說鳳族的每一代人中,都會有一個人傳承上古留下的鳳血凰脈,而這個人往往天資聰慧才貌雙全,甚至有傳言稱繼承凰脈的人擁有百毒不侵的血液和百折不撓之品性,也正是因此,鳳族人才會在這片土地上幾千年屹立不倒。
如此傳言在江湖中已然流傳許久,但絕大多數人隻當這是說書先生編造的神話故事而已,偶爾聽上一聽也權當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然而,傳說中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即便它再不可思議,妖月二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月,此事先不要聲張。”男子麵色微沉。
妖月抬眸,“這種事就算你不說我也知……”
話還未落,卻被打斷:“我是說——就連夜宮主,也先不要告訴。”
——
自被毒蛇咬過之後,鳳鴛一直昏迷不醒了整整兩天。
她眉心的火鳳早就隱去,手腕上的傷口也開始愈合,玉兒獨自住在蕭月閣,也無甚繁重的活兒,這兩日便時常照顧左右。
夜幕降臨,她看了看鳳鴛腕上纏繞的紗布,抹幹臉上的眼淚,不舍地離開邀月軒。
她前腳剛踏出房門,兩個人影就從房梁上一躍而下。
燭光搖曳,花玉容穿得像一隻明黃色的蝴蝶,誇張地撲了過去,斜憑榻邊,摸了摸女子的小手,道:“嘖嘖,三日不見,我的鴛兒怎變成這副模樣?”
蘇硯一身黑衣負手而立,女子慘白的麵容映入眼中,卻不見他的臉上有絲毫波瀾。
“妖月下手未免太狠了些,這樣羸弱的姑娘,怎經得起這樣折騰?”花玉容哀歎一聲,回眸一看。
男子目不斜視,低聲道:“黑黃斑蛇是西苗國極其稀有的毒蛇,其毒性不大,卻是以毒克毒的良方。”
玉容眨眨眼睛,竟莞爾一笑,“哦?這麼說來,鴛兒不僅沒事,而且以後就是百毒不侵之體了?”
蘇硯看著他的笑容,突然臉色一沉,黝黑的瞳孔中打著危險的漩渦。“花玉容,你何時,心善到在乎別人的生死了?”他了解他,盡管他總是笑不離麵,卻鮮少露出這樣真摯的神情。
語罷,兩人皆是一怔,卻也隻是微不可察的一瞬,花玉容就站起身來,一雙美目妖嬈流轉,巧笑道:“蘇硯,你莫不是嫉妒她了?在玉容心裏,蘇硯可是不可替代的頭一位呢!”
他伸出纖長美手,輕撫男子的肩膀,蘇硯掃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複將視線轉回昏睡的女子身上。
花玉容討了個沒趣,抿唇笑了一笑,然後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間裏,鳳鴛還在沉睡當中,她做了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