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看著一眾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禦醫們,麵色森冷,“都給朕說話,朕養你們有什麼用?”
話音平靜,卻不怒自威,老少禦醫們無一例外都不自覺地顫抖著,緘默不語。
“來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蘇硯指著跪在最後的一個年輕大夫,漫不經心地開口,一侍衛從門外衝進來,拉住那年輕人就往外拖。
男子被嚇壞了,大喊饒命:“皇上,臣冤枉啊,是那醫仙給眉貴人用錯了藥才造成如此大禍,與臣無關,無關啊!——”
眼見著他就要被拖出門外,蘇硯擺擺手讓侍衛放開他,“用錯了藥?”
“是啊,皇上……”男子一邊爬過來,一邊哭道:“不信皇上可以問問其他太醫,醫仙所用的藥材中有一味西杆是不宜女子服用的,這才會引起種種不適之症,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還請皇上明察啊……”
哦?
蘇硯挑眉看了看別人,“他所言,可否如實?”
禦醫們紛紛伏地稱是。
“那你們之前怎麼不說?”
“回皇上,宮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那醫仙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在眾多太醫中唯我獨尊,我們豈敢多說啊,老臣上了年紀,馬上就要回鄉,遂生了這種苟且過活的想法,臣有罪,臣有愧太醫之名,但今日既有後生敢於上稟,臣也不能再緘默了。”
為首老臣說到這,還流下眼淚,又道:“那醫仙平日裏孤傲無比,自詡醫術無人可敵,又自恃得皇上信任,根本不將臣等放在眼中,此次還害眉貴人出了事,實在罪無可恕,還請皇上為臣等和眉貴人做主啊。”
“還請皇上為臣等和眉貴人做主。”
老臣言罷,眾禦醫皆磕頭附和,恰巧鳳鴛剛剛趕到門外,聽到這一番話,腳下登時停了下來。
房間內一片靜默,就等著掌握生殺大權的男人開口,同樣,門外的女子也不敢輕舉妄動,心跳越來越快,心跳聲越來越重,強烈得幾乎要蹦出胸腔,卻聽蘇硯淡漠開口:“傳醫仙。”
她聽不出他語氣中的意思,隻是那樣冷漠的口氣讓她無端心底發涼,她退開幾步,門被小諾子從裏麵打開,“呦,醫仙來了啊,正巧兒,皇上叫您去呢。”
鳳鴛點點頭,緩步而入,恭敬行禮。
“你都聽見了?”
“是,皇上。”
蘇硯皺皺眉頭,“那朕就聽你解釋解釋。”
“回皇上,小女無可解釋。”
她回得冷靜而漠然,蘇硯不禁用力抓起垂在桌下的方毯,這個蠢女人,給她機會都不知道為自己說話,那他又怎麼在一眾臣子麵前護她呢?
鳳鴛娥眉淡掃,瞧見蘇硯莫名折起的眉頭,心裏不是滋味,他倒平白無故生起氣來,她受的委屈有誰知道?
“如果小女說,小女配的藥中並無西杆,皇上會信麼?”
信,我當然信。蘇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滿是不服的眾位禦醫,想要說的話還是無法說出口,他故意沉下臉色,負手而立道:“事實究竟如何不能聽你一人所言,你們都是朕的臣子,朕無法偏袒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