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亞村一連呆了三天,蘇硯都沒有醒過來,鳳鴛這時方有些著急了,可她和林淮幾經診斷,也沒查出什麼問題,玉兒勸慰她說是再急也沒有用,莫不如安心等下去,總會醒的。
雖然玉兒不懂醫,可話卻是在理兒,鳳鴛盡力寬慰著自己,好不容易吃下半碗飯。本以為今天會和前三天一樣風平浪靜,沒想到飯碗剛撂下,一個消息就像個巨石將鏡湖掀起波瀾。
大宣,竟由蘇墨接手了。
她一聽林淮說出這話,就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了,“這不可能啊,太子蘇墨一年前就死了!”
那是在邊疆的某個夜裏,從河對岸飄過來一個盒子,裏麵裝著的就是被煮熟了的屍體,那場景隻要是看見了的人,就不可能忘記,而今,怎麼會又冒出來個蘇墨呢?
這幾天鳳鴛將之前所發生之事詳詳細細地與林淮說了,林淮將之盡數考慮在內,沉吟片刻道:“當時箱子裏的屍體確實是蘇墨無誤?”
他這麼一問,鳳鴛反倒應不上來了,“……當時屍體太過不堪,倒是辨認不清容貌,可楚軒也沒有理由騙我們啊,他留著蘇墨有什麼用?反倒會成為一個隱患。”
“這可未必。”林淮搖搖頭,道:“若是蘇墨是個有才能的太子也罷,可據我所知,他性子頑劣,又貪好女色,這樣一個人楚軒還不會將他當作隱患。”
“而且,我覺得,楚軒留著他的原因恐怕並非與他有直接關係。”
鳳鴛顰眉,“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一個人做一件事的原因也許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有時候我們常常為了其他的目標而選擇迂回前進或者妥協、放棄。”
林淮微眯雙眼,道:“我姑且做個假設,你說楚軒是與張清遠合謀陷害你和蘇硯的,而事發時,楚軒反而成了中計者被張清遠綁了起來,那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張清遠的目標就是你、蘇硯和楚軒三個人,那麼,如果張清遠對大宣江山有所圖又無以為名的話,有沒有可能是他要求楚軒以放過蘇墨為代價才達成共謀的呢?”
“你是說,早在我們與北疆作戰時,張清遠就開始計劃這一切,繼而圖謀大宣了?”
林淮點頭道:“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可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先是送輕羅入宮利用其與花玉容的關係成為與皇上關係最近的妃子,隨後與輕羅雙雙用計離間你與蘇硯的關係最後促使你出宮,最後再利用你將蘇硯引出宮來以千人圍攻,如此大費周章的目的,難道隻是為了報仇嗎?”
前情後景在鳳鴛腦海裏過了一遍,她這才徹底明白張清遠完整的計劃。
可怕,太可怕了,想想在宮裏時候張清遠那樣無辜純真的樣貌,實在讓人難以想象真正的他竟然是截然不同的樣子。
如果他用那張皮囊掩藏的是龐大的欲望和野心的話,那他的目的也必然不會僅此而已。鳳鴛後脊梁一涼,驚道:“難道他想要的,真的是大宣江山?”
以蘇墨的品性,絕對是做傀儡皇帝的不二人選,張清遠若想控製他,那是再容易不過了。屆時,表麵上是前太子蘇墨登基為帝,江山之主仍在蘇家手裏,可實際上,大權卻是由張清遠一人獨掌!
鳳鴛想清楚這些,方覺得心驚不已,“可好在事情也不盡在張清遠的掌控之中,他應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戰中死在楚軒的手裏,白白浪費了苦心經營的大計,最終,江山還是蘇家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