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嬌一向喜歡出風頭的事,不管我心裏多不願意,隻要她堅持,我多半還是會從了她。
我站在阿嬌身邊,一身的慵懶疏狂,唇角蕩著滿不在乎的微笑,遊曳的目光散亂地看向空洞。隻是眼底仍有那抹憂傷,如影隨形,無論我怎麼掩飾,都是那麼清晰。我本不是英俊的男子,就這副模樣,站在國色天香的阿嬌身邊,在那些對著阿嬌塑像猛流口水的男人們灼灼目光之下,我第一次有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在我“被名動天下”的時候,阿嬌亦豔名四播,芳冠九州。
城主府外的沈嬌雕像成了楚天都裏一道獨特的風景,大凡來楚天都遊玩的,都會去城主府外看看阿嬌的雕像。當然也免不了順便看看那位一堂堂金弈星的雕像。金弈星也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男子,隻是我對以貌取勝的男子一向不感冒。
不知從哪裏傳出來一股謠言,說金弈星跟沈嬌才是金童玉女的一對,我是從中作梗,以狠辣手段橫刀奪愛之人!我聽了哭笑不得:世上怎麼有這麼多無事生非的家夥,搞出這些無稽之談。我跟阿嬌,壓根還沒見過金弈星堂主呢。
忽然之間,芳冠九州,阿嬌顯得很開心,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城裏到處亂逛,引得一幹狂蜂野蝶象蒼蠅一樣跟著亂追。我很自覺地擔任起貼身護衛的工作:自家的媳婦當然得看緊了。誰敢對我家阿嬌越了半點禮數,我會毫不客氣地飽以老拳!
“阿——強——哥——”阿嬌大發嬌嗔:“你怎麼老是在別人麵前管我叫媳婦媳婦?人家又不是沒有名字!”
“你本來就是我媳婦。我就是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我媳婦,趁早死了打你主意的心!”
“我都叫你阿強哥,你也可以叫我阿嬌妹妹。”
“咱倆是兄妹?”
“哼。”
“你要不高興,也可以不喊我阿強哥,叫我相公!”
“哼哼!”
“也可以叫我當家的。”
“哼!我才是當家的!以後我上街,你不許跟我著。”
“哼。”我沒語言了,阿嬌在這個小家裏的地位,越來越拽,敢在我麵前橫著走路了。但我再怎麼縱容她,也是有分寸的,我絕不可能讓她一個人上街:第一,以阿嬌低手低手低低手的武功,漂亮漂亮漂漂亮亮的美貌,一個人上街,鐵定會吃虧;第二,我也不想給任何另有圖謀的人以可乘之機!
阿嬌可以在家裏橫著走不打緊,我有比阿嬌更橫的招,叫來由幫會分配來服侍我們的仆婦雜役,吩咐道:“以後夫人要是一個人上街就攔著。攔不住的,自己滾去小牢等罰!”別看這些仆婦雜役一個個灰頭土腦,低眉順眼的,落在我眼裏,他們的武功可比阿嬌強多了,攔住阿嬌是不成問題的。
一個仆婦低低聲說:“夫人會生氣……”
我拉下臉:“攔不住,我比夫人生氣!你聽誰的?”
“舵主的!”
怎麼說,我也是第四堂第四舵舵主,芝蔴官也是官!氣得阿嬌衝過來不顧風度地對我一頓拳手腳踢。以阿嬌的花拳繡腿,我隻當搔癢一般,捶得我舒舒服服的,把仆婦雜役遣開,關起門來跟阿嬌打情罵俏,享受甜蜜時光。
在我和阿嬌雙人塑像落成的那天,金不換舉辦了一次落成典禮集會,隻有殺戮天下的頭頭們參加。我作為第四堂第四舵舵主,是級別最低的一個,我和阿嬌的座位被安排在最外麵靠進門邊的地方。
“符咒師大人到。”我深藏在心間,象弦一樣的傷痕,被輕輕觸了一下,傷痕象弦一樣顫動,蕩漾起陣陣漣漪,身體裏的那種幻虛的痛楚感如潮水般泛濫成災。
我在竟然會在這裏與符咒師大人不期而遇!
盡管我聽從符咒師大人的建議與阿嬌成了親,但我並不想符咒師大人看見我與阿嬌成雙成對,恩恩愛愛的樣子。
據說,符咒師大人是以皇家官方代表的身份來揭幕剪彩的,能請動符咒師大人這件事本身就是難得的榮耀,因為符咒師大人很少做這種事,也基本沒有人請得動。大家都覺得我有天大的麵子,可我到了楚天都,根本沒有去見過符咒師大人,這請字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