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滿是自信地笑了笑:“我給老爺子辦成了大事,這是他答應給我的賞賜。”
對於阿星的辦事能力,我是絕無懷疑的,基本上,在他手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這得辦成多麼重大的事情,金不換才會把剛剛重金買來的王者風刃賞賜給阿星啊?
我隨口問:“什麼事?”我並沒有希望得到回答,這種重大事情多半是幫會高層機密,我是沒有資格過問的。
阿星笑了笑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難事。”看著我說道:“阿強,以前我從來沒有算贏過你!”
我有些無語。
從小到大,從我認識阿星開始,便覺得阿星象出鞘的劍一樣鋒利,這種鋒利的感覺不因為他的外貌柔美而稍減,那種柔美與鋒利聚於一體的違和感覺,讓我與他親近不起來。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覺得看我不順眼,一直我與阿星的關係很是微妙,既是朋友與兄弟,但也暗戰不斷。這種暗戰,是我與他之間不為人知的鬥爭。
我知道,阿丹的驕傲與自尊使他想勝我一籌,象壓製其它玩伴一樣,把我壓製在他的氣勢與魄力之下。可惜,我的經曆與心智超過他太多了,每每不動聲色地把他的算計化解於無形。我沒有反擊過他,因為覺得以我二十二歲成年人的智慧跟一個小孩子鬥氣鬥狠,不值得,也有失身份。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的重聚,阿星把這話明明白白地問了出來。經過了幾年幫會生涯的磨礪,他的性子,依舊象出鞘的劍一樣鋒芒畢露。
見我不語,阿星直接問我:“阿強,你知道你是怎麼來楚天都的?”
走來的。不對,用月老的紅繩飛來的。
不過,阿星問的肯定不是這個。我不是正在問他,替金不換辦成了什麼要緊的大事麼?他怎麼忽然問我怎麼來楚天都的?難道我來楚天都與他辦成的大事有關?
他沒有問我為什麼來楚天都,而是問,我怎麼來楚天都的。
我怎麼來楚天都的?我是聽到傳言,說金不換要不利於符咒師大人,所以才決定來楚天都的。難道阿星連這一點都知道?
我淡淡道:“我想來就來了,不為什麼。”
阿星哈哈一笑:“你是我引來的!”
“你引我來的?引我來做什麼?幾年不見,想我啦?”
阿星笑道:“當然是逼符咒師就範。”他輕輕鬆鬆道來,笑得雲淡風輕,在我聽來,卻如炸雷一般,在我頭頂轟響!
正在鑒賞王者風刃的阿丹聞言也驚呆了。
“把你引來,逼符咒師就範。”阿星不說,或許我一輩子也想不到我一直在阿星算計我的局中。
我對符咒師的感情,阿丹除了告訴過阿嬌外,就隻告訴過阿星。在金不換對符咒師用盡各種辦法都無法達成目的時,阿星就想到了利用我。自然,阿星會用盡各種方法讓我知道符咒師在楚天都有危險,以他對我的了解,算準了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把我引到楚天都隻是第一步。不用多想,我也猜得到,阿星是用了各種方法向身在益州的我傳遞出“符咒師有難”的訊息。我能那麼“偶然”地從兩個魂魄的對話中聽到這個訊息,在阿星來說,絕不是偶然。為了向我傳話,他可以輕易踐踏人命!
引我到楚天都後,接下來便是要將我置於險境,逼符咒師來救。想直接對我下手,機會不多。雖然我不比符咒師,渾身都是破綻,但我武功高強,行事謹慎,很難被抓住把柄。好在我有一個最大的破綻,便是阿嬌。阿星同樣算準了,如果阿嬌出了事,我絕對會挺身而出,以身相替。阿嬌會忽然刺殺金弈星,隻怕也是阿星這個計謀中的一環!
果然,阿嬌,我,符咒師,不出意外地紛紛落入圈套中,符咒師不等金不換開口就答應了合作的事。
隻是金不換和阿星千算萬算算不到,符咒師大人居然也會耍無賴!明明答應了合作,轉身就說辦不到,寧願脫去法袍被他們折磨羞辱得死去活來,也不肯為他們做任何事。這個意外讓金不換空歡喜了一場,同時也動了殺心。如果不是我守在酒樓及時相救,隻怕符咒師也難逃厄運。
一直我都知道阿星很厲害,他可以把別人當做他達到目的的棋子和籌碼,連一起長大的發小,也可以被他理所當然地當做他的棋子和籌碼,我想不到他生性涼薄至此!
我把酒杯扔回桌子上,冷冷看著阿星。
我承認,我確實沒有想到過,這一切是阿星的計謀,我墮入其中而不自覺。
看來幾年的幫會生涯,阿星還是改變了很多,他已經從一個隻會耍小聰明小伎倆的少年,成長為一個懂得大謀略的權術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