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想給我做妾?”我看著是好說話的人?何況我還是個聲名狼藉的妖孽,那些正常的閨中女兒,誰願意跟我沾上關係?真沒見過自己往妖孽身上撲的女子。
金小寒帶著些微微的感慨,說道:“在小牢裏,小寒見相公對夫人那般溫柔體貼,愛護珍惜,後來聽說,相公還挺身為夫人替罪,……小寒好生羨慕夫人。這世上,還有那個男子愛惜媳婦能勝過相公?小寒殘柳之身,不敢奢求相公眷顧,但求在相公身邊有一方容身之地便足矣。”
“那個男人是誰?咱們幫的?”我猜那個男人應該在幫會裏職位不低,才會被金小寒這樣的女孩子看上眼。隻是金小寒卻看走了眼。
“嗯,不提也罷。”金小寒的臉色很是黯然。相好一場,還懷了孩子,那個男人竟然不敢露麵,任何女子麵對這種男人都會傷心絕望的。我沒有問她還有誰知道她懷孕的事,未婚先孕,傳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她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金小寒能告訴我,隻因為她想我做這孩子的便宜老爹!我自問並沒有她說的那麼好,她是因為懷了孕,急著把自己嫁出去,我隻是她無奈之中的選擇。大約金小寒也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我如果跟她圓了房,她便什麼都不說,賴定我是這孩子的親爹;如果我不肯圓房,她便坦然相告,賭一把,賭我自願做這個便宜老爹。
“如果我不肯答應呢?”我要不要這麼冤啊?我自己的孩子還沒有呢,就先做了別人家孩子的便宜老爹?這個孩子一旦出世,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傅家的長子長女,盡管是庶出,也是有資格出任傅家家主的。明明沒有分毫血緣關係的人,將會占據這麼重要的位置。
不過轉念又想,我在傅家算個什麼東西?大約沒有人把我當作傅家一員來看待吧。在他們眼中,也許我不過是一具傳宗接代的行屍走肉而已。
金小寒在黑暗中輕輕一歎:“小寒會自行解決的,不會連累到傅舵主。”這個桀傲而疏離的女子,自始至終都那麼淡定冷清,幾乎看不出她情緒上的波動。仿佛說著別人的故事,談著別人的生死。看我拒絕了她,稱呼立即從“相公”變成了“傅舵主”,進退有度。
我一直知道,傅家人那麼盼著我的孩子出生,那是要把他或她當做未來家主來培養的,絕不可能呆在我的身邊,就算我不死,以我與傅家與黯月的關係,我也會與自己的孩子長期分離。說不定到時,阿嬌舍不得孩子,會選擇回瓦當鎮陪伴孩子,那我不但會與孩子分離,也會與阿嬌分離。一直我都隱隱憂慮著,可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金小寒帶著包子嫁過來,貌似這道難題便迎刃而解:隻要我不說,金小寒不說,金小寒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我的長子或長女,我媽如果想跟我要孩子,我大可以把這個孩子交出去!而我就可以跟阿嬌帶著我們自己的孩子逍遙快活,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雖然把一個完全不是傅家血脈的孩子頂包上去,有點不地道,可我憑什麼就要承受父子分離之痛?唯一有點頭痛的就是金小寒的父親金天和有可能也參予了當年的血洗落雁穀,這要是鬧起來,隻怕是個不了之局。
我頭腦裏亂紛紛地正理不出頭緒,金小寒已經對我一福,說道:“天色已晚,還請傅舵主容小寒在地留宿打擾一夜,小寒天明便走。”對這個始終顯得雲淡風清的女子,我有幾分憐憫,遇人不淑,本不是她的錯,婚前性行為,放在穿越前早不是事了,隻是苦果卻要由金小寒一個人承擔,就算我是她的無奈之選,她對我也並無太多的糾纏與求懇,看得出,她是個隨性的女子,也是個傲骨嶙峋的女子。
“你準備去哪裏?”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子,怕隻有異鄉漂泊,隱姓埋名,了此殘生了吧。
黑暗中,金小寒似乎笑了笑。
我說:“我可以給你一個名份,也給孩子一個名份,我會視他如己出。在外人麵前,能給你的麵子,我都會給你,不會讓你覺得委屈……讓你做妾是委屈了,不過……”
“小寒知道,小寒絕不敢跟夫人爭。”想不到,我會忽然答應了她,並且,我允諾的,超過她的期盼。金小寒驚喜之餘,並未得意忘形,問道:“相公想小寒怎麼做?”不能不說,這是一個慧質蘭心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