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壺,似歌似訴啞聲回。
吆喝聲,叫賣聲,人來人往,車馬不歇。一旁的乞丐哀怨的懶散,嬉笑聲哭訴聲,聲聲入耳。青石鋪就的大道,縱橫交錯的巷子,棱棱角角,不知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這是一個與空之穀的安靜完全相反的地方。走過城門,兩旁過街豎立著石砌牌坊,牌坊以祥雲雕刻為圖案,正中央懸掛著的,幽綠透澈,而名玉壺鎮。
一身月白色的輕紗衣裳,青絲隻用玉笄鬆鬆的固定著,眸含春水臉如凝脂,氣若幽蘭,秀靨豔比花嬌,一顰一笑動人心魂,隻是離軒凝並未自知。
為何都如此看著我?離軒凝也同樣好奇的看著街上投過來目光的男女,男的楞直了眼,一旁的女人或是妻子,用力在一旁的男人身上擰了一把,男人一記吃痛,怯怯的回過眼,但仍是閃爍左右。
離軒凝從未出過穀,穀內人煙很是稀少,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美醜,除去她的美貌,就隻是那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已是一般女子不可觸及。放下摸上自己臉上的手,離軒凝想是知曉了些許。
看來得換身裝扮——拽過包袱拍了拍,離軒凝向著師傅曾經講過的當鋪走去。
長眉是藥理和解毒方麵的智者,經常自行研究製藥,在穀裏麵的生活大部分也是靠著賣藥的銀兩支撐,幸好長眉的藥世間很少有,通常都是價高者得,索性穀裏麵的生活算是寬裕了。長眉也講了很多有關於外麵的世界的東西,新奇獨特,原來離軒凝也是很向往外麵的花花世界的,畢竟十八芳華的年齡。
當鋪不是很大,隔窗對麵坐著的應該是掌櫃,兩撇丞相胡子,看樣子是老奸巨猾的笑麵虎。“掌櫃。”離軒凝第一次走進這樣的地方,東張西望是不可避免的,清麗的容貌自然也吸引了當鋪掌櫃的注意。
“姑娘,很麵生的,不是本鎮的人?!”掌櫃推開側門走了出來,手中把玩著剛剛被死當的黑色扳指。“來當東西?是什麼”細長的眼睛閃著精明的光芒。
輕風吹過,離軒凝撩開飄落的發絲,轉身在桌子上放下包袱打開,包袱中的血色荷花仍舊妖豔,輕手拿出血荷,看到掌櫃眼中放出的異彩——離軒凝轉動血荷,血色的花瓣飄落,露出中心紅到發黑的蓮蓬“就是這個!”離軒凝伸直手,把蓮蓬遞在掌櫃的麵前,一副孩子的純真笑容。
恩……完全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子,這血荷的確不是尋常荷花,價錢當然不菲,“那你要當多少呢?死當?”掌櫃的手交握於身後,早已在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方向。
“掌櫃的……你認為是多少呢?離軒凝可真的不知道這個值多少錢——
丫頭,原來挺會反客為主的嗎!“一萬兩!”掌櫃斜眼看著離軒凝手中的血蓮蓬,試探著離軒凝的反應——玉指微微掻著頭,皺著的眉毛更緊了。
多少?師傅拿多少,從來不過問的,完全不懂!離軒凝內心掙紮萬千。可是看在掌櫃的眼裏……難道還不夠,這丫頭!那就“三萬兩!”
額……是不是很多的?!“那很多嗎?”此話一出,掌櫃差點站不穩,難道這女子要獅子大開口。
看來是挺多的,“掌櫃的有死當的劍,或許可以換一把給我,我正需要,稍取些銀兩,剩下的能否放在這裏存著——”師傅說去當鋪要裝的像回事,應該差不多了吧。
又是一個圈套,要不要跳呢?倒是掌櫃的行動比思想要來的快,手中已經握著一把銀色長劍,但似乎上表麵原本鑲嵌什麼的,不見蹤影。
接過掌櫃手中的劍,很順手,像是特地為離軒凝鍛造的一樣,天衣無縫。“這個空缺的樣子好像在哪裏見過?”啊——手伸進包袱裏麵一陣亂翻……
“姑娘,拿好收據和一部分銀子”掌櫃遞過去,離軒凝隻是象征性的接過,並沒有理會的塞進了包袱裏麵,繼續翻找她要的東西。
找到了!手中的紅色琉璃跟劍上麵的空缺形狀很像,不知道……把紅色琉璃輕輕按進空缺中,竟十分的吻合,高舉手中的劍,在逆光下,離軒凝滿意的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重新背上包袱,“該去換身衣服……,恩!”離軒凝腳步輕盈,心情愉快的離開。
而身後的當鋪掌櫃看到了,這原本缺失一部分的銀劍,就算是一把好劍也根本無人問津,現在劍上麵重新出現的紅色琉璃——這女子竟是……
趕緊稟報城主!掌櫃推開門,進入了暗格中。
離軒凝從進鎮的時候就知道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