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仆仆,身上的青衫沾染厚厚的灰塵,臉上並沒有疲態,跳下馬。“武右,把血荷拿到南院,交給蕭言寒,再查查他的來曆。”吩咐完,獨孤燚騎上馬,沒有進獨孤園就離開了,像是有事發生。
“是白亦苑,白長老許是跟東黎有什麼密謀。”眼前的人則是那個在暗色穀中被打得血跡斑斑的男人。
“園中必有內應,你暫且留在白亦苑靜觀其變,我會查清園中的奸細,無名,若看到信號三日內,在青孤城議事。”獨孤燚放下手中的折子吩咐著。
“是,城主。”無名恭敬的回答,閃身不見。
房中身影來不及換下髒衣服,便離開水榭趕往南院。
獨孤燚進入南院的時候,蕭言寒已經不在,隻剩下姐妹中的一人,是魑魅或是魍魎。
“你是魑魅?”獨孤燚確實分不清她們兩姐妹,平時她們都是一起出現的。
“我是魍魎,師傅已經把血荷和進他配好的藥材中,藥正在煎,魑魅和師傅一起走了。”魍魎手中給離軒凝擦汗的汗巾抓緊了些。
“這可不是他要的好處……。”獨孤燚猜測著蕭言寒想要幹什麼,沉思。
“我們也猜不出個大概——我去看藥煎好了沒有,可以先看著主人嗎,城主。”魍魎離開房間去廚房看藥的情況,隻剩下獨孤燚看著床上昏迷的離軒凝,慘白的小臉上緊皺著眉,很大的痛苦纏住她,離不開黑暗的世界。
關節分明的手伸向前,觸到的是冰冷汗水,立即收回了手。“藥好了,放涼點就可以喝了,師傅說喝了藥之後,今晚還是個很難熬的晚上,因為兩種藥素在身體裏麵抗爭,主人會失控,要是熬不過去……”
“我會留下。”獨孤燚接過魍魎手中的藥,走到床邊坐下,吹涼湯匙中的藥,喂進離軒凝的嘴裏,有些藥汁從嘴角溢出,用汗巾輕輕拭去,畢竟是他在箭上塗毒。
手上的動作愣了一下,這個隻是——道歉。頓了頓,又繼續喂藥。
待到喂完藥,離軒凝也安穩了很多,時間已是子時夜半,魍魎已經靠在桌子上睡著了。隻剩下獨孤燚看著離軒凝,他應大概知道離蕭言寒所說的失控症狀已經不遠了。
猩紅的眼睛快速睜開,沒有表情的坐起身,臉上突然的變化,讓離軒凝變得扭曲,像是很大的火在身體裏麵燃燒,手用力的撕扯著衣服,露出了肌膚,胸口隱約顯現黑色,就是還未排除幹淨的毒素。
獨孤燚拉開離軒凝扯動的手,點住她穴道,這讓離軒凝安靜了些,但身體的疼痛漫天蓋過她的理智,緊咬的嘴唇溢出了血絲。
“主人!”魍魎驚醒,跑過去把手中的手巾塞進了離軒凝的嘴裏,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力量,硬生生的把魍魎彈出了三米遠,離軒凝顫動的雙手無法自控,所有的力氣全部聚集在了手掌上,衝開了穴道,殷紅的血從嘴角淌下,獨孤燚抓住離軒凝的手,不讓她傷到自己。
沒想到她的內力如此深厚!獨孤燚完全沒有在平時的離軒凝身上感覺到那麼大的真氣流動。兩指聚與胸前,所有的真氣都集中用力點在了離軒凝的胸口,顧及不了冒不冒犯。
離軒凝知道有人靠近,一張嘴便咬在了獨孤燚的手腕上。
“城主!”武左從外麵回來知曉情況,便趕了過來。
“沒事,你去書房拿些熏香點上,安神定氣。”獨孤燚沒有把手移開,離軒凝漸漸閉上眼睛,進入昏睡,但嘴巴還未放開力道。
熏香淡淡,躺在床上的人兒已經沒有那麼痛苦,但口上的力道也慢慢放開,獨孤燚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師傅來信說,隻要過今晚,明天早上沒有異常,主人就可以清毒了。城主,我來照看吧,我想你會有重要的事情。”魍魎看了一眼窗外白色的身影,知道了某些人的到來。
皇甫蘭——“好好照顧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離軒凝,轉身離開了南院,幾宿未睡,甩了甩被咬痛的手,有點沉重的背影。
銀色的發絲望著微微亮的天空,站在屋頂上,“我來帶你走。”
“你要帶走她?這跟我們的約定可不相符。”獨孤燚出現在皇甫蘭的麵前,拒絕的堅定。
“哦,那麼,打破這個約定吧。北泠留給你,我帶走她。”皇甫蘭竟然把北泠作為交換。
又一次,獨孤燚看到了皇甫蘭眼中的東西,就如十年前他要奪取北泠的眼神。“好!待她養好傷,你帶她走。”獨孤燚回去他的逸言水榭,正有其他事情等著他,發酸的眼眉,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