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那你也應該用不著我跟你解釋為什麼要幫助獸人消滅海盜。”
一個矮個子列兵唯唯諾諾地敲了敲觀測室的門。他身上的製服出奇的大,可以給比他高一個頭的人穿。“呃,長官,有人想見你和洛雷娜上校,長官,不知道可不可以,長官?”
“是誰?”
“呃,長官,是阿維諾船長,還有一個我不認識。”
“那是施特羅沃,”洛雷娜說,“是我讓他帶船長到這兒來的。”
達文瞪著眼睛看著洛雷娜:“你把我的人像犯人一樣押到觀測室來是什麼用意?”
洛雷娜盤算著要給普羅德摩爾女王和諾裏斯將軍寫封信,申請把達文調到廚房去,“首先,少校,我認為向你的船長問話時,你應該在場;其次——平時你都把犯人押到觀測室來嗎?不是應該押到拘留室嗎?”
達文無言以對,隻好繼續瞪著眼睛看著她。
洛雷娜轉身對列兵說:“帶他們進來。”
列兵滿臉不高興地看了少校一眼,直到他點了點頭,才退了出去。
觀測室裏進來了兩個人。施特羅沃是洛雷娜認識的人中長相最大眾化的——中等個頭、中等體重、中等身材,還有棕色的頭發、棕色的眼睛和薄薄的胡須,看上去跟所有的成年男子都長得差不多。毫無特點的外貌讓他成了天生的偵察員:不論他出現在什麼地方,都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走在施特羅沃身後的男人有著一張被風吹幹了的臉。他邁著沉重的步子,把地板都要壓彎了。他臉上布滿了皺紋,皮膚因為長年的暴曬變成了深紅色。
“阿維諾船長。”達文把椅子往後一移,“這位是洛雷娜上校。普羅德摩爾女王把她從塞拉摩派來,為的是調查海盜為什麼要襲擊獸人的船。”
阿維諾皺起了眉頭:“我想這是顯而易見的,上校。”
洛雷娜瞪了達文一眼,又點點頭向阿維諾表示致意:“少校的話不太準確。事實上,我來這兒是為了調查為什麼海盜會襲擊一艘獸人的商船——呃,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為什麼沒有幫助他們?”
阿維諾指著施特羅沃問道:“這就是這個人和他的同伴不斷騷擾我和我的船員的原因?”
“施特羅沃軍官和他的隊員隻是按女王的吩咐辦事。我也是。”
“我要執行任務去了,長官。這個問題我待會兒再來回答。”
“不,船長,不可以。”
阿維諾看著達文。達文聳了聳肩,表示這事他管不著。阿維諾咄咄逼人地看著洛雷娜:“好。那麼這次所謂的襲擊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五天之前。根據達文少校的說法,那天早晨你被困在了大霧裏。”
“是的,長官。”
“當然,你看到其他的船了嗎?”
“好像看到了——好像有一艘船在海上出現,當我不確定。不過我能斷定,我們的船和那艘船曾一度靠的很近——他們還鳴了霧號。”
洛雷娜點了點頭。著證實了獸人的說法。
“但是我沒把握。那天的霧大得連我自己臉上的鼻子都看不到。上校,在我五十多年的航海生涯中從未見過按摩、、那麼大的霧。薩格拉斯沒準當時還在我們的甲板上散步來著,隻是我沒看到而已。我不去幫忙是因為擔心兵變,著可是真話。而且我們也用不著去擔心那幫綠皮怪的死活。”
洛雷娜盯著船長看了好一會兒,歎了口氣:“很好,船長,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真是浪費時間。”阿維諾低聲咕噥了一句,離開了。
船長走後,施特羅沃說:“大多數船員都這麼說的,長官。”
“那是當然,”達文說,“因為這就是事實。隻要用腳趾頭想想就能明白。”
聽到少校的話,洛雷娜感到一陣頭暈。她問道:“告訴我,少校,為什麼你一開始不說阿維諾船長遇到了另一艘船——而且那艘船還鳴了霧號?”
“我以為這無關緊要。”
洛雷娜決定把信改一下,讓女王把達文調去洗糞池。“少校,你的職責不是估計是不是無關緊要。你的職責——還有你的義務——是服從上級的命令!”
達文長長的舒了口氣:“你看,上校——你來這兒是為了查明阿維諾船長有沒有失職。現在真相大白了。他沒有。那麼綠皮怪的貨物到底怎麼樣了?”
“事實上,沒怎麼樣——他們獨自擊退了海盜。”
達文又站了起來。他像看著一個瘋子一樣看著洛雷娜:“那麼——恕我直言,長官,這項調查有什麼意義?看起來那些綠皮怪並不需要我們幫助——幹嗎把我們當犯人審?正如我所說,我們什麼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