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瑟笑著說:“伯克斯,我確信他們就像你不相信他們一樣不相信我們,”他的喉嚨低沉而沙啞,綠色的皮膚因為上了年紀變得有些發白,而且還長滿了皺紋。
“人類真是一幫卑鄙無恥的膽小鬼!”伯克斯輕蔑地說。
“塞拉摩的人類可不屬於這一類,”薩爾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說,“我不想聽到有人當著我的麵說他們的壞話。”
伯克斯使勁跺了跺腳。薩爾忍著沒笑話他。這種動作總會讓他想起人類小孩發脾氣的模樣。雖然對獸人而言,這隻是一個用來表示憤怒的平常動作。他現在已經是部落的酋長了,但有時候他還是會想起自己的童年不是在這兒度過的。
“這裏是我們的地盤!薩爾!我們的!人類無權過問!讓他們滾到無盡之海那邊去,那兒才是他們該去的地方。這樣我們就可以像以前那樣生活了——就好像惡魔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薩爾搖搖頭,他認為這種想法兩年前就該絕跡了。“人類的領地占據的隻是沼澤地,而且麵積非常小。除了塵泥沼澤,其他的地方他們都讓給我們了,吉安娜和他的人民——”
“吉安娜?”伯克斯不以為然。
薩爾站了起來:“小心點,伯克斯。是普羅德摩爾女王——吉安娜——她令我十分敬佩,而你,卻讓我越來越瞧不起!”
伯克斯有些膽怯了:“抱歉,酋長——但是你該明白,你畢竟是他們帶大的。有時候,這或許——會讓你看不清真相。但對我們來說,事情是明擺著的。”
“我沒有看不清真相,伯克斯。別忘了,是我讓獸人意識到不可以再聽命於惡魔,是我把獸人從人類的奴役下解救了出來,也是我讓你們知道該如何生活。所以別再說我——”
他們的談話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年輕獸人打斷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到:“雷霆蜥蜴!”
薩爾眨了眨眼。雷霆蜥蜴,這種動物應該呆在離這兒很遠的地方——但是如果他們出現在奧格瑞瑪,那就是大難臨頭了。
“在哪兒?”伯克斯問道。
當然是離這兒很遠的地方,”卡爾瑟沒精打采地說,“否則報信的就不會是個毛頭小子了。”
闖進來的小兵帶著一個閃電形的鼻環,這說明他是位信使。他肯定是從雷霆山脈趕來向薩爾報信的。“接著說。”薩爾對他說。
“我是從枯水穀趕來的,酋長。雷霆蜥蜴從山脈裏跑出來了。”
“怎麼可能?”伯克斯反問道。
薩爾瞪了他一眼:“讓他說,我們得知道詳情。”他對小夥子說:“請繼續。”
“有個叫圖爾克的農夫聽到很大的響動。他叫上他的兒子趁雷霆蜥蜴還沒毀壞掉田地,把它們趕了出去。因為先前沒人聽說雷霆蜥蜴從山脈裏跑出來了。所以他叫上他的兒子、隔壁鄰居還有隔壁鄰居的兒子一起去山裏看了個究竟。”
薩爾點點頭。雷霆山脈被一片茂盛的樹林同枯水穀隔開,樹林裏的樹全是被削尖過的,雷霆蜥蜴根本過不來。盡管獸人們可以小心翼翼、身手敏捷地從林子裏穿過,但是雷霆蜥蜴卻不可能這麼做。
“他們到那兒以後發現整片森林被夷為了平地。那些蜥蜴輕而易舉地就跑出了山。現在,農夫們都很擔心自己的莊稼。”
薩爾的思維還不停留在前麵:“夷為平地?怎麼夷為平地的?”
“那些樹都被砍掉了。樹樁離地麵大約隻有手掌那麼寬。”
伯克斯問道:“那些砍下來的樹被運到哪兒去了?”
小兵聳了聳肩:“不知道。他們沒看到樹枝和樹葉,隻看到樹樁。”
薩爾搖著頭說道:“這怎麼可能?”
“酋長,別去想怎麼可能了,”小兵說,“事情已經發生了,跟我說的一樣。”
“幹的不錯。”薩爾向小兵敬了個禮,“去拿點吃的。吃飽喝足了,再來回答我們的問題。”
小兵點點頭:“遵命!酋長。”他轉身跑了出去。
“肯定是人類幹的,”小兵剛剛離開王位室,伯克斯就發話了,“想都不用想。他們提過了好幾次想要
雷霆山脈的樹木。反正沒哪個獸人會把那兒弄成那個樣子。”
雖然薩爾不願相信這個推測,但是伯克斯是對的。沒有哪個獸人會把那兒弄成那個樣子。“他們不可能把那麼多木料從雷霆山脈運到海邊而不被人發現。如果他們走的是陸地,也會有人看到——除非他們用的是空運。”
“還有一種可能。”卡爾瑟說。
薩爾歎了口氣,有搖了搖頭:“是魔法。”
“是的,就是魔法,”伯克斯說,“塞拉摩力量最強大的法師就是你的普羅德摩爾女王——吉安娜。”
“不會是普羅德摩爾女王,”卡爾瑟說,“這麼做是會受到譴責的。人類還不至於這樣做,雖然他們可以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