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站在雲端仰望(組詩)(1 / 2)

站在雲端仰望(組詩)

詩歌

作者:董喜陽

懷疑論

其實,我可以站在酒杯裏為你歌唱

不管聲音是否割破了黎明,抑或是傍晚

我可以玩遊戲,在一滴菜汁裏思想,假裝憤怒

規則是毒蛇,是水蛭,是陽光下崩裂的深淵

吞噬我的死,在死裏麵埋葬積木,那裏像天堂

在煙卷裏行走,行走的想法太衝動了

方向已經辨別不出真善美,甚至自己讀過《三字經》

煙圈在腐蝕,在糜爛,然後是舌頭,木魚和念珠

在一塊死肉裏跌倒後狂笑,吐血後進入冬眠

這樣的氣味包圍了我,懷疑演變成懷疑,和悖逆

這些年,真的想到了死,但不止一次

讓我覺察到了故鄉莊稼和窪地的分量

硬幣,愛你的兩麵

茶幾的臉陰沉,似乎還有響動。

摸著一把古琴,摸著心跳,哈利路亞!我還活著。

這是慶幸還是悲傷,如果你能告訴我第三種表情。

曾經愛過錢的重,似利劍掩住鋒芒,在心裏默數。

而如今的輕,不是蟬翼,薄暮,一口吞不下的酒

是米蘭·昆德拉別處之生活,執著的口袋和套子

並不意外,會有人在站立的硬幣上行走

它的一麵在草原上奔馳,另一麵被銅臭吸幹了水分

誰會在月光裏反射鏡子,並相信光滑裏隻是看到人類的臉?

念 經

動或不動,我想到了指甲裏的石頭。

帕子潔白,擦拭著寺院後麵的流水。

清了,亮了,見底了。卻也暗了,髒了,丟棄了。

佛珠在動,頭重腳輕,像摩天輪。

風吹過麥場,有一道齒痕隱隱作痛。

骨灰在青蓮上綻放,萬道霞光溫暖著井上的夜空。

雙腳的距離似乎沒有東西遠,但分明支撐了岩石

墜落下來的可能。這峭崖不是陳勝吳廣起義

也不是大澤鄉淤積的雨水。是河水浸泡後泛著的白。

影子在玫瑰裏吹響針樹林的嗩呐,我們應該見到

摩羅一身素衣,坐在佛祖的蒲團上翻轉經書。

拿住酒杯,在星期三

應該歌唱,睫毛上草地的裸露與哭泣

至少淨瓶邊的小草已經長出

還能在星期三小酌,就著枯幹的塑料袋

以及褶皺的臉,在平穩的機艙裏下滑

而後在一首鏗鏘的歌曲裏熱淚潸然

當眼淚在橋墩底下遇到鋼筋打了結,挽著轉

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演員,是導演,還是製片

昨天,我拿住酒杯,喝出的是橄欖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