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歸說,這些話他們隻敢咽在自己肚子裏嘀咕。等隊員們把裝備整裝的差不多的時候,歐教練手腕上的手表也漸漸走到八點了。
隊員們並不知道現在是幾時幾刻,一個個凍得臉色蒼白,哈一口氣都能立馬凝華可憐兮兮地還準備背著一坨裝磚頭的書包去車上暖和一會兒再出發,可他們還沒抬頭,歐教練就站在車門口大喊:“時間到!大家準備上山啦!”
歐教練那張臉平時看上去還慢卡哇伊的,可是現在讓隊員們看著就像是一張沒有感情的油餅,誰都想上去發泄地踩上兩腳。
許祁本來想代表大家的意思讓教練通融一下,但是嘴還沒張開,歐教練就指著許祁說:“你閉嘴,我不想聽到任何聲音。”說完歐教練就回車上去了。
大巴早已沒有了轟鳴聲,現在這條路上隻有隊員們唉聲歎氣和腳下拖拖拉拉地聲音,心裏的怨氣無處可泄。
還是淩瀟帶頭從車旁邊走出來,出現在大巴窗戶前麵,回頭看了一下麵色紅潤的笑臉,自己也擺出很享受表情的揮揮手手,大叫一聲:“等我!”
歐教練和郝助理給淩瀟擺手示意:“去吧!”
淩瀟轉過臉表情一下子又深沉了下來,緊蹙眉頭掃視了一下麵前的大山,輕輕躲躲腳,然後艱難地邁開腳步。
接著,其他人緊隨其後,到了車窗前麵統一回頭笑著給歐教練揮揮手,轉過臉又麵無表情地看著大山,向最高峰進發!
越接近山腳,周圍空氣中的溫度就越低,好像空氣都被凝結了,而隊員們則就在寒氣聚成的屏障中穿行,踏足落腳都無比艱難,加上背後的大書包讓他們隨時都要分心控製重心,否則在山坡上這樣的角度會很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腳下一滑就會滾落下來。
淩瀟始終在最前麵,來到山腳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趔趄,回頭給兄弟們鼓了一把勁兒:“兄弟們!終點就在前方!加油!踏平庫澤上!!!”說完淩瀟轉過身,撒腿就往山裏衝去。
兄弟們在身後跟著淩瀟大呼一聲:“踏平窟澤山!!!”然後接二連三地往山上衝去,氣勢直接衝破了周圍寒氣屏障,迸射出一道道熱血活力,融化了山腳下冰涼的寂靜。
隊員們拚盡全力集體在小山道上衝刺,誰也不願落下,大家一邊跑一邊不停地鼓勵身邊的兄弟們,大家的竭盡全力像拋掉所有束縛一樣加速前進。
可是,淩瀟那雙腿就是個變態彈簧,他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一直在前麵帶頭衝鋒,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其他隊員在開始身體還可以勉強承受這樣的力度,但是剛剛跑過200米左右的距離,就有人開始泄氣了。他們臉上的汗水像溫泉一樣往外溢,背上的熱氣在如此低溫的環境下顯而易見。
隊員們實在堅持不住了,兩雙腿就跟鐵柱子一樣杵在地上,而腳則更是被地心引力吸引地難舍難分,寸步難移。上身兩雙手吃力地撐在膝蓋上大喘氣,眼睛一眨一閉看著臉上的汗水連珠往下墜,停下來才幾秒鍾的時間地上就攤開了一片濕地,四處尋找他們在途中路過的無數個石凳子。
尤其是張博,他的境況與其他疲憊的隊員完全不同,而且歐教練的這一疏忽險些斷送了張博的合宿訓練甚至之後後高級別的籃球比賽。
張博在打雲海市同城四區賽的時候,腳踝上的傷成為他永遠丟不掉的枷鎖,他跟隨大部隊拚命地衝刺,其實腳踝早都已經超負荷了,但是歐教練顯然忽略了這一點,他並沒有意識到張博的腳踝不能承受這種強度的訓練。
張博一直若無其事地隱瞞腳踝帶來的劇痛,他也是試圖借此機會提升一下自己腳踝的承載力度,但是欲速則不達,他現在的感覺糟糕透了,就像腳踝處的關節脫裂,那雙腳已經不在腿下麵了。
張博自己心裏最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如果在劇烈運動一會兒,這裏絕對會葬送了他跟兄弟們在一起拚搏的日子。他實在堅持不住了,一把攔在身邊的雲克,輕歎一聲:“我不行了~~~”說完他旋即就跌倒在地,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仰天閉目,大口哈氣。
雲克反應迅速,他被張博一拉,下意識本想拉他起來,卻遭到了張博強烈的拒絕。
“不要躺下,要是躺下中午你就很難再起來了。”雲克對張博的病情並不知情,他以為張博躺在地上是在圖一時痛快。
其他人本來都清一色把雙手撐在膝蓋上低頭喘氣,但當他們聽到雲克聲音的時候,紛紛把注意力集中到這裏。隻見張博一隻手搭在雲克肩上,全身貼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大喘氣,而雲克就在張博身邊,弓下腰一手撐在膝蓋上,一手和張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纏綿在一起,臉上的汗水時不時地還會滴在張博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