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待到臨近傍晚時,又來回走了幾遍小路,依舊毫無發現。眼看這線索又斷了,四月的確有些苦惱。
用過膳以後,四月向往常給房裏的油燈添了油。一回頭,卻看見棲羽還在無聊地趴著窗台。那尖尖的辮子被她揉捏在手中,俏眸卻是目不轉睛,似有什麼心事。
四月追問之下棲羽沒有回答,四月便沒有打擾,隻是提醒棲羽夜晚風大。不過對於自己手上的扳指,四月卻依舊有好的興趣。扳指溫潤,通透,沒有任何瑕疵,甚至連刻字都沒有。
為什麼沒有刻字呢?四月忽然憶起佑琛說過扳指是每一個女子特有的。四月有時覺得這實在匪夷所思,既然扳指是每一個家庭對自己兒女的期許,卻不帶任何家族的標記,這不是很奇怪嗎?當然四月也略懂寶石,這扳指成色極佳,絕對不是凡品。
棲羽此時忽然茫然地轉身,掠過四月。
“棲羽?”四月拉住她,不想棲羽臉上卻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四月有不好的預感,而棲羽此刻卻想從四月的手中掙脫。
“怎麼了。”四月一雙杏眸如同暗夜裏的星辰,夜色歸處,閃爍其耀,利芒刺透夜幕,直抵肺腑。
棲羽卻更加掙紮,眼淚流下來……
“四月姐姐對不起……”棲羽哽咽著,一邊說一邊手卻更如鯰魚一邊,“我……我沒法幫你了,對不起……”
說著,棲羽卻縮著躲到了自己的床上去整理行李。
四月抿了抿嘴,自從她升任掌司以來,棲羽還是第一次抗拒。掌司的寢殿與其他丫鬟們是分開的,四月因為心疼棲羽老是睡不好,便讓她搬來與自己同住,但為何棲羽如此急著要走。
“棲羽,”四月攔在棲羽麵前道,“棲羽,姐姐不知你為何又要搬走,若是為了別人的閑言碎語,那的確是不值。”
棲羽卻咬著牙忍住眼淚,“四月姐姐,棲羽絕非不顧是非之人,棲羽走也是為了你好。”
“棲羽……”四月眉頭緊鎖,她很想扳住棲羽的雙肩好好的問一問,但她沒有。
如此一段時間相處,四月太了解棲羽了,棲羽她雖是表麵純真,內裏卻獨有想法,若是認定了朋友便是一輩子。恐怕這一次的反常,又是有人從中作梗。
在三皇子府呆的數月以來,四月就是再不濟,也該看出三皇子府暗潮湧動。三皇子龍佑卿表麵為難四月,似乎是公報私仇。蕭索音是出於對龍佑卿的愛慕,僅僅是為了維護最後一點的尊嚴。這兩處力量都是表麵的,四月想來也是不怕的。唯獨四月發現還有另一股力量,埋沒於暗處,無人得知。
這股力量著實令四月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四月的身份連她自己都不得知,為何老有人想要謀害她,甚至不惜從她身邊的朋友入手。
四月歎了一口氣:“棲羽,姐姐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麼一定要離開,但姐姐會在暗處永遠支持你。”
棲羽有所猶豫地轉過身,背對四月的身影似乎是重重吸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