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喜歡你……
這一句話如同鍾鼓鳴瑟一般,讓四月久久不能回神。曾經的迷惘、淚水在這一刻全部明晰,還有什麼能比這一點更加讓人難受的呢。
隻是現在千月還未曾蘇醒。
暮晴無奈地替千月緊了緊被褥,道:“血魅之術的反噬不是旁人輕易能解得,雖然現在勉強止住了血,但他未必會醒過來。”
四月看著千月蒼白如紙的臉,如水的眸子緊閉,氣定神閑,仙子綽約的他也會如此,都因她所害。
“有沒有辦法救他?”四月說出來,便覺得自己口腔內溢滿了許多苦澀。
“我也不知,也許師父也可以救他。”暮晴看了一眼千月,也是長久的沉默。
“暮姑娘,人命關天,那我們還是先不要去風國,去尋你們師尊呢。”四月看著暮晴。
“好!”字才一出口,四月忽覺得右肩一陣酸麻,卻是暮晴點了四月的穴道。頓時四月站不住跌坐在轎廂內。
“對不住,四月姑娘,我也想讓千月早些好起來。藥王穀從來外人罔進,我若是帶千月求藥,勢必不能帶你。此去風國守城不過三十裏路程,穴道過兩個時辰必然會解。這是匕首,你收好,仔細點,應該能順利到達守城,等千月痊愈,再來尋你。”暮晴一麵說著,一麵卻有一根緞帶自她腰間飛出瞬時係住了千月。四月隻覺得有迎麵有勁風拂過,卻已不見了千月,暮晴。
外麵混雜著黃沙的風從簾子的縫隙中吹進來,有些咯的四月睜不開眼,她的腦海滿滿都是回憶,千月的一顰一笑仿佛近在眼前,與他臉色蒼白的景象疊在一起。
人生路上有太多的分離,假如這樣的分離能讓他痊愈,還有什麼不能妥協呢?
扳指沒有了,千月不在了,生活該過下去卻還得過下去。
等到全身酸麻的感覺消散,已經接近了黃昏,暮晴倒是沒有將車上的幹糧帶走。四月摸著涼意四起的轎廂壁,不得不思索下一步。宛國不可回去,風國未可知,也隻有走一步算一步。
對於四月一個人而言,馬車就是一個累贅,即使已經換了利於沙漠行走的駱駝,但現在帶著個車顯然並不甚明智。
四月一狠心,就跳下了馬車趁著沙漠沒有白天炙熱時尋一個背風處,好過夜。
說實話,不過才過了幾個時辰,茫茫沙漠之中便沒有了千月和暮晴的蹤影。
若是換做他人,定要以為是暮晴欺騙她。但四月便是有這樣的定力不恐不慌,在沙漠之中求生對她來說還是有些經驗的。
寒沙如煙,明月千裏。
四月蜷縮在厚厚的衣物裏,頭枕著沙,背靠在沙丘之下。這裏由於已經接近風國,所以沙質明顯要比沙漠之中要好上許多。四月不必太擔心流沙的存在,但是卻也不得不防一些夜裏覓食的野獸。
盡管身上還有些防身之術,但四月對沙漠之中的野獸也不並十分了解,萬一說她不幸遇上的話,她還真沒把握護自己周全。
……
說曹操曹操還真到了,四月不過才有倦意,便聽得周圍一陣奇異的動物嚎叫聲,聽起來似豬嚎又似狗吠。四月一下子警覺起來,一咕嚕爬起來,將匕首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