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塵不知那小沙彌是否已經通知到秦雪初,心中不知如何應對,隻得想讓秦晉遠早早離開便是。
“大師何必如此著急讓我離開,既然是寺廟,那邊是敞開大門迎客納香之地。既然今日秦某有緣來到此處,自然是要奉香一柱,略表敬意。”秦晉遠說著便打算朝裏院走。
鏡塵心中一緊:那裏院便是供奉薛公子父母牌位的祠堂,薛公子曾說過不可讓外人進去,平日裏連小沙彌們都不曾進去過,平日裏的打掃也隻是自己去略作打掃而已。
秦晉遠見鏡塵似乎想阻攔自己,麵色一沉:“大師,難不成還有不能受拜的菩薩不成?還是說你這寺廟另有乾坤?”
這人武功高強,自己根本攔不住他,想起薛公子上次臨行時說過若是遇到變故,以保住大家的性命為上,如今看來隻怕是薛公子早已察覺要生變故了。
想到此處,鏡塵也無奈的讓開身子。秦晉遠麵色嚴肅,直往內院。
沿著內院的小道直走到盡頭,秦晉遠隻見到一間屋子緊閉著門。院落中枝葉繁茂的鬆柏之軀擋住了大半的屋身,也就隻有房門和兩旁的窗子處是露在外麵。
這房子造的奇怪,看起來不像是起居之地簡潔隨意,也不似奉殿般莊重嚴肅,倒是像百姓大族之家的氏族祠堂一類,不過沒有掛匾牌,不知這屋裏究竟有什麼隱隱乾坤!
秦晉遠一步步走進這房子,耳邊遠遠還能聽到前院小沙彌們的嘈雜話音,隻不過聽的不真切。
這邊鏡塵見前去通報秦雪初的小沙彌回來,連忙問是否已經通知到此事,那小沙彌連連搖頭說他去的時候沈延庭在院中喝茶休息,說是秦雪初已經離開了,不知在何處。
鏡塵聽了心中更是焦急,剛才這人分明是有備而來,也不知薛公子與他究竟有什麼糾葛,為何這人自稱是薛公子的父親,而薛公子卻在此處供奉著他人並自稱是其父母!
秦晉遠漸漸走進門口,聽不見裏麵有什麼動靜,但是這間屋子似乎散發著詭異的氣息,還有淡淡的供香味從裏麵傳來。門窗緊閉,看不到屋內究竟是什麼情形。
這一扇古香古色的門後究竟有什麼玄機,這座深山小寺究竟是否暗藏乾坤?
“吱呀”一聲,秦晉遠輕輕推開了門。
門後沒有洪水猛獸,亦沒有機關重重。
這房內空空蕩蕩,隻有一方案台,兩座靈牌,一人獨立。
伴隨著秦晉遠踏步而入,酈瀾青緩緩回頭。
秦晉遠沒想到會是她在這屋內,麵上難掩驚訝狐疑之色。再細看她身後的排位,待看清那靈牌上的名字,心中更是震驚不已!
顯考酈公諱行風府君生西之蓮位。
顯妣酈母太孺人閨名夕月生西之蓮位。
這是酈行風和梅夕月夫婦的靈牌!
“雪初——瀾青,你這是——”脫口而出喚了十年的“雪初”,而後又想起如今在此處當真是不該叫她這個名字,秦晉遠改口道。
“義父,你怎麼在這?”酈瀾青佯裝驚訝之色,問道。
原本酈瀾青想趁著洛雲霄還沒醒這段空閑功夫去漸漸玄乾再過來拜一拜父母,卻沒想到半路中便聽到秦晉遠與小沙彌的爭執之聲,自己本打算前去看看出了什麼情況,玄乾卻突然出現。
“秦晉遠找到此處了!”一聲驚雷平地起。酈瀾青倒是不在乎被秦晉遠知道這寺廟的存在,她擔心的是秦晉遠發現沈延庭和玄乾他們。
趁著秦晉遠還在前麵與眾人糾纏,酈瀾青連忙先來到祠堂這裏與其被秦晉遠察看整座寺廟找到他人,不如自己靜候其至,再隨機應變的想法子斷了秦晉遠的疑心!
秦晉遠又將方才與鏡塵所說緣由又道了一遍,又道:“我尋了半日方才找到你們的蹤跡,還以為是薄華派人冒充車夫將你們帶走了。你這裏,又是怎麼一回事?”
心存已久的懷疑和擔憂,今日終於無法再抑製。藍火教的教徒在洛陽郊外被殺,私下找到顏落回並與其交手,和來曆不明的洛雲霄私交甚密,如今這隱匿在深穀之中的小寺之中又隱藏著酈氏夫婦的靈位!
秦晉遠原本就擔心酈瀾青會放不下往日恩怨,更擔心她私交是非之人。如今,酈瀾青私下不知何時竟偷偷建了這小寺,這絕非一日之工便能完成。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的背後,她還做了多少事情?
這是一場對峙,四目相交。酈瀾青該如何引開秦晉遠的注意,成功脫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