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情進門後看了看門外,確定無人之後又反手將門插上。秦雪初住的是最裏麵一間房,因為比較清靜,不過出來下樓有些距離多有不便。秦雪初向來不喜人打擾,自然是覺得這件房最為適合,因此才沒有和眾人連著房間住,而是挑了這間與其他人隔著兩間房的房間。
秦雪初見他這般謹慎,更加確信他是要說秦煉雪和勸說自己等事,心中有些不耐和惱怒,覺得蕭落情實在太過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一再的以正義之士的姿態勸自己收手和回頭。
難道他就沒有想過如果自己半途而廢或者放棄一切,她又會得到怎樣的結果,甚至會遭遇什麼後果嗎?
“有什麼事嗎?”秦雪初語氣頗冷,她也不知自己為何這般語氣。難道就因為蕭落情和自己的想法不一致?
秦雪初再千算萬算、如何的善謀人心,卻忘了一個很簡單的道理:隻有自己越來越在乎的人,你才會在乎他是否與你心意相合,是否讚同你所做的事情。
蕭落情見她麵色微寒,語氣冷淡,倒也沒在意,隻是開門見山地道:“她來了!”
秦雪初一時愣住,不知道蕭落情指的是誰,正準備開口問,卻又聽蕭落情道:“你師父來了!”
原來說的是秦煉雪!
“是麼,那又怎樣?我從沒指望過她會相信我到如斯,會放任我獨自一人到此處謀劃一切。”她不是一直這麼多疑、善猜忌嗎?她會跟來,秦雪初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可是她是來殺人的!”蕭落情見她似乎並不吃驚,又焦急地道。
殺人?殺誰呢?
“你又如何得知?”看來蕭落情這一路也不是很安分,竟然私下與師父有聯係。想到此處,秦雪初看著蕭落情的眼光更加冷意垂眸。
蕭落情見她神色微變也知道她一定是在介意自己有所隱瞞,隻得道:“昨夜與你分別後回到營地才發現她來過,在我的包裹裏留下了字條。說是她一直在暗處跟著我們,她近日便會有所行動,屆時會有血光之變。讓我,讓我--”
蕭落情沒有說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讓你早日動身,早日離開這場變故和陰謀之中,對麼?”至此,秦雪初麵上最後一絲暖意也無,全然一副冷漠的模樣看著蕭落情。
不,那冷漠之中還隱藏著失望和苦澀,隻不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而已。
蕭落情默然,對於秦雪初的話他沒有辦法否認,更不好意思承認。
“所以呢?你今日是來辭別的?”分明是問句,可是秦雪初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蕭落情覺得無法自處。
頓了頓,蕭落情道:“她說她找到了你的秘密,讓你死心,別再背著她有什麼異心。”
她找到了她!
終究是沒有躲過是麼?
回想起昨夜玄乾傳來的書信:她已擅自先行,欲往大漠。我在途中,伺機會合。
回想起那人的愚蠢和莽撞,秦雪初簡直恨得牙癢癢,若不是她不聽自己的安排待在蝴蝶穀,如今在途中被師父抓到。現在,一切都回到了當年,自己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慢慢掌控了局麵、扳回了主動權,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隻要她在師父手中,自己就再也沒辦法盡最大努力去保全眾人,而隻能是被師父牽製。
一想到多年的心血付諸一旦,秦雪初頓時覺得心中無望而擔憂。
是的,盡管她一無是處,但是自己不能不管她的生死。
“你什麼時候走?”收起情緒,秦雪初問道。
“原本我想著送你們穿過大漠再離開,如今你們有水叔帶路,自然是讓我放心。”蕭落情看了一眼秦雪初,見她並無反應,心頭湧起一絲失落,又道:“待後天送你們你們出關之後,我便會離開。”
“好。”淡淡的一字回答,秦雪初再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瀾青——”蕭落情喚道。
“酈瀾青早就死了,忘了這個名字吧。既然你不想拿回你的身份,拿回秦雪初這個名字,那麼就借我一用吧。可以嗎,蕭公子?”秦雪初打斷了蕭落情的話。
“隻要你想,隻要你願意,你不隻可以做秦雪初,也可以做蕭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