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救。”秦雪初有些無奈,今夜出現在這裏的若是玄乾該多好,那樣自己就可以毫不顧忌的被玄乾所救,保住性命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使喚玄乾,而玄乾也一直任勞任怨的少說話多做事。
如果說她覺得自己做的最折本的一筆交易就是自己和秦煉雪的師徒關係,那麼最劃得來的交易絕對是救了玄乾並且收為己用。
玄乾啊玄乾,今日我算是在你翻過船的陰溝裏翻船了。
秦雪初心裏此時想起這些,倒覺得沒那麼疼痛和絕望了,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己同意不同意這個男人都會救她。所謂的你同不同意這個問句,不過是他自己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的。
果然,顏落回聽了秦雪初的回答一點也無驚訝,因為他也知道秦雪初不會輕易同意自己的性命被他所救,欠下他如此厚重的一個人情。
“不同意也沒用,你死了誰來報答我的相助之恩。”顏落回沒等秦雪初否定就脫下外袍輕輕還在她身上打算抱起她。
秦雪初心裏尷尬,又沒有力氣反抗,更重要的是鞭傷確實很嚴重,也很痛。可是如果不反抗誰知道他會把自己帶到哪裏去,到時候她之前安排的關於雲霄和大哥,以及其他人的那些事情該怎麼收場,誰來收場?
想要抽身和放棄複仇是真,跟秦煉雪說的那些話也是真。可是有些事情在這些之外,她還是要完成它,而且是盡快。
“你別碰我。”秦雪初難免有些排斥,畢竟這人與自己不過數麵之緣。雖然知道他的本意是為了救自己,但是明知道他對自己的有異樣情愫,她就不能坦然接受他的好意和接觸了。
顏落回一頓,心裏一緊,總覺得剛才秦雪初的話讓自己很不舒服。他所知道的秦雪初從不會如此排斥的與人交往,哪怕是麵對敵人也能夠麵不改色,坦然相對。
不管是同名義上的兄弟秦毓景和秦墨雲,或是朋友沈延信,或是跟她有身份糾葛的蕭落情,她都不曾有過方才的神色和態度。
更不用說她為了蕭落情曾經那般傷心和失態,就算是對待寡言少語、木訥沉悶的玄乾,顏落回也覺得他們關係似乎也很融洽。
隻有自己,偏偏隻有對自己。
明明他現在在她麵前僅僅隻是個無回門門主棋林,就算他曾經找過玄乾玄坤算舊賬,也曾找薄華刺殺如今已經是洛雲霄的玄乾,可是從未有過以敵對身份和她交鋒過。更可況不久之前自己還曾救過她一命,他於她甚至可以算得上救命恩人。
為什麼麵對這樣一個不算敵人的自己,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排斥?
顏落回雖然已經快要到而立之年,不過卻從未接觸過許多女子,更不用說什麼談情說愛和揣摩女子的心思。在他的生命裏,隻有任務和命令,自己為那人辦事,僅存的溫情也隻留給了那少少的幾人。
這樣一個看似可怕實則簡單的顏落回並不懂也不可能意識到,他如今的想法和心態,歸結起來叫兩個字——嫉妒!
“罷了,我也不想死,你若是想救我,就送我到北高樓吧,自然會有人替我治傷續命。”此處離北高樓不遠,樓齊雲也必然做好了自己受傷而歸的準備。眼下雖然有馬但自己是萬萬不可能騎的回去的。
既然這個男人不肯罷休,而自己也確實不想死的太快,那不如再利用下他也無妨,雖然上次的利用如今想起來算是十分失敗。
顏落回聞言立刻便點頭同意了,這倒是讓秦雪初有些驚訝。她原以為他至少該猶豫一下的,不為別的,畢竟他不僅僅是他。而北高樓這個地方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能夠輕易踏足的地方。
顏落回心中確實有些顧慮,而這些顧慮卻是在他點頭說好之後才意識到的。他不僅是無回門的棋林,更是藍火教的顏落回。若是被樓齊雲發現藍火教的人踏足北高樓,更嚴重的是若是樓齊雲看穿了自己的易容和偽裝……
一切的如果在看秦雪初嘴角的血跡和全身的鞭痕之後立刻便消失殆盡。
輕輕抱起秦雪初到馬背上之後他才翻身上馬將秦雪初環在胸前朝著北高樓的方向前去。
“你可知道有句話叫‘紅顏禍水’?我雖不想做你的紅顏,但看來注定是你的禍水了。”
這話秦雪初沒有說出口,卻在心中思量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