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日意外得知秦雪初的一線生機的解毒之法後,蘇晚晚今日根本不敢去見沈延庭和秦雪初,生怕自己露出異樣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情。
秦雪初也就罷了,如果是讓沈延庭知道,恐怕沈延庭拚死也會去救秦雪初,屆時若是沈延庭因此丟了性命,秦雪初豈不是要恨死自己?
都已經走到如今地步,隻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句實誠話,如果讓蘇晚晚選擇,她必定是會選擇救秦雪初一命,雖然如此想法對沈延庭太過殘酷。
可是一想到秦雪初與沈延庭之間的感情不若常人,二人心意契合,如果是因為她蘇晚晚多事導致沈延庭為了救秦雪初而死,恐怕她也無顏再麵對秦雪初了。
秦雪初昨日一曲劍舞已經耗費太多體力和精力,今晨起床的時候竟然發現胸口有抑鬱之感。想到上次吐血之事,秦雪初也知道現在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果不其然還未等她起身便已經克製不住難受一口黑血咳了出來。
望著被子上被毒血沾染到的汙跡,秦雪初隻覺得心口處一陣絞痛,額頭上也漸漸冒起了冷汗。原以為昨夜或許會病發,沒想到一夜無事竟然早起才有了不適。
心中想著若是這血跡讓北高樓的侍女們看到難免傳到沈延庭的耳中讓他擔心,於是便起身拿起佩劍。
“嘶”的一聲,絲質綢緞便在鋒利的長劍之下裂開。秦雪初又劃了幾劍將那有血跡的一塊割了下來用幹淨手帕包好收入懷中。
以此糊弄過去便是了,等無人之時找個偏僻的角落扔了就好。想必侍女們最多覺得她是心情不快拿劍發泄一二罷了,總比血淋淋的被子攤在她們眼前的好。
“你這是在做什麼?”
洛雲霄一進門就看到秦雪初衣衫不整的立在床前,手中拿著長劍對著床鋪。
心中一愣,沒想到洛雲霄會這麼早來找她。秦雪初將長劍入鞘,轉過身來。
“沒什麼。”雖然她與洛雲霄不必有什麼隱瞞,但是此事讓她知曉也不過是徒添煩惱罷了。
洛雲霄不信,大步上前來到秦雪初的身旁瞧了瞧床上,床上並無異物隻不過被麵被割了一大塊麵料。
“怎麼回事?”洛雲霄黛眉微微一緊,見秦雪初又想開口敷衍,不由加重了語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瞞我?”
洛雲霄怎麼可能相信秦雪初竟然會莫名其妙的連衣裝都未整理好卻拿了佩劍站在床邊,再加上秦雪初的臉色蒼白分明是病情加重。
知道洛雲霄是在關心自己,而且她也確實有些事情要和她商量,秦雪初微微歎氣將長劍放到桌上,示意洛雲霄坐下再談。
“早起發覺胸口鬱結之氣難出,一陣絞痛之後吐出一口淤血。不想侍女看了嚇著傳到延庭耳中,所以才割了被血跡沾染到的地方。”
總不能青天白日的讓她把整個被子扔掉吧,北高樓的東西侍女們都清楚得很,床上少了被子還能不知道?
洛雲霄雖然心中微嗔於秦雪初對自己隱瞞,但是聽到她的病情如此嚴重也不忍心再於這種事情上介懷。
洛雲霄道:“你我之間也無必要客套和生疏回避,你能撐到今日已經是不易。雖然延信公子和沈莊主一直在為你開藥、施針,但是終究不是救命之法。你如今已經是過得了一日是一日,何必費那心神去成親。”
見洛雲霄神色凝重,秦雪初倒是笑了,“難不成你今日竟是來勸我不要嫁人的?怎的,是不是氣我搶在了你和大哥之前了?”
“還有心思說笑,你與延庭公子之間何必在乎這身份,你這一成親今後如何將秦雪初的身份拋去?秦府如何向外解釋你的人間蒸發?”定定地瞧著秦雪初,洛雲霄一字一句第道,“我知道,你是想要個名分,你不想當秦雪初了。”
是的,她不想再當秦雪初了,從來就沒有想要永遠以這個身份活下去。
“你既已知道我的心思,何必再來勸說。秦府如何對外解釋秦雪初之死,與我何幹?我本就不是秦雪初。”
“那你以什麼身份和延庭公子成親?”
“酈瀾青。”
長長的沉默,洛雲霄終究還是沒辦法太過理智。在秦雪初麵前,她沒有勸說和拒絕的立場。她除了堅定不移的站在她的立場,沒有任何選擇。不是因為被迫,而是心甘情願。
“這裏的事情畢竟紙包不住火,今後江湖上也會知道五靈莊的沈延庭娶了早在十年前就應該死了的酈瀾青。我倒是想看看那些偽君子到時候的嘴臉有多可笑!”洛雲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