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煉雪冷笑起身,拿起麵具戴在臉上,轉身對沈延衝投以狠戾一笑。
“延衝,我與你說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
沈延衝抿唇,想起當時與秦煉雪相見的時候那番情景。
當時他收到秦煉雪的書信之後,雖然百般震驚於秦煉雪尚在人世,但是心中所言句句戳中他心中要害。他沒辦法當作沒有收到這封信,更沒有辦法放下心中忐忑和不安。
本以為沈烈鳴已死,五靈莊的一切已經為他所有。他日襄助正武王一事也不會再有什麼阻擋。盡管沈延庭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但是畢竟隻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半死之人,沈延衝諒他也生不起什麼風波。
至於沈延冰、沈延信和沈延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的莊主之位是沈烈鳴當著江湖各門各派親口宣布。就算他們有什麼異議,也沒有說話做主的資格。
正是因為這樣,當他收到秦煉雪的信的時候才會那般驚訝和不安。他當然知道秦煉雪的存在,正是許蒼樺和薄華相告。正武王讓薄華來與他聯係,其中就提到秦雪初並非一人在追查當年之事,而她身後之人正是秦晉遠的妹妹秦煉雪。
秦煉雪與酈行風當年的風月舊事也聽說過一二,但是究竟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倒是不清楚。不過正武王倒是讓薄華轉告他,秦煉雪當年與五靈莊也有過節,讓他加以留心。
因此,接到秦煉雪得信時,他並沒有盡信其中所言貿然離開五靈莊跟在秦雪初等人身後。他派了一名親信沿途暗中跟著眾人的足跡往前,隨時與沈延衝保持聯係。
沈延衝自己則是等待,他在等待秦煉雪的第二封信。倘若寫信之人果真是秦煉雪,心中所言之事確有其事,那麼她等不到自己的回應必然是回再修書一封或者另有反應。
果然,才不過兩日秦煉雪便又來了一封信約他相見。沈延衝還記得當時自己見到秦煉雪的時候確實很驚訝,她的麵具,她的聲音,都讓沈延衝覺得與料想中的當年那個馳名江湖的秦煉雪相差甚遠。
秦煉雪並不囉嗦與拐彎抹角,見到自己之後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我知道你與正武王的合作關係,也知道他必定是承諾你找到寶藏之後有你那豐厚的一份。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當真知道許蒼樺如此費盡心機尋找寶藏的目的?”秦煉雪嘶啞的聲音讓沈延衝聽著很是不舒服。
“我自然知道,王爺所圖所謀乃是山河易主的大事!”
“你又可知道這件事情絕非三五日便能達成,其中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個財力豈是他小小王爺就能夠辦得到?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辛苦的去找樓蘭寶藏了。”秦煉雪當初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冷淡不屑的模樣讓沈延衝覺得她絕非是來與自己談心的。
“前輩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他沒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待。
“許蒼樺這個人或許你不是什麼了解,他要做成那件大事,必然是要完完全全的占有這一筆財富,怎麼可能會分你一杯羹?更何況他也絕不是會容你這樣的野心之人酣睡在旁的。與其將自己的性命和將來托付在一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王爺手中,倒不如做個兩手準備。”秦煉雪試探到。
沈延衝輕笑:“前輩這是在給延衝出謀劃策還是想拉延衝入夥呢?”這秦煉雪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會需要他的幫助?
當時是個夜月淩空的晚上,沈延衝如約前來,秦煉雪在此等待。月光灑在秦煉雪的麵具之上更顯得詭異而冷清,秦煉雪緩緩開口,如同今日在這望夕樓一樣。
望夕樓內,秦煉雪見沈延衝許久不言,知道他在回想當時之事。
“與我聯手,我找到寶藏後分文不留全然拱手相讓。但是你必須協助於我,包括可能會對秦雪初和你那幾個手足下手。更有甚者,可能還會與你父親正麵交鋒,那時你便絕對不可能再有退路。不是生便是死,你可明白?”秦煉雪冷冷開口,將當日的約定重複一遍。
每個人都貪婪,每個人都不知足,每個人都會期望在獲得利益的同時能夠將風險降到最低。
秦煉雪深知沈延衝這種人的內心,渴望權利、渴望利益,但是又不想將自己陷入退無可退得風險之中。與正武王合作固然可取,並且利益不菲,倘若他日正武王大事一成,他們五靈莊在江湖之中的地位便可以再高升一步超過秦府。
種種好處,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與沈延衝來相談可。隻不過秦煉雪善於挑撥,更善於利用他人的心理。沈延衝當然知道與正武王合作確實非常吸引任,但是正如秦煉雪所言風險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