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針尖麥芒歎情難(1 / 2)

秦墨雲的話音還回蕩在廳中,而在場的幾人麵色各異心中各壞思慮。秦墨雲方才的一番話任是誰聽起來都能察覺到其中的責怪之意,那是對秦雪初之前種種隱瞞和欺騙的介懷,是對秦雪初始終記恨蘇晚晚的不滿。

身為秦府二公子,秦墨雲從未覺得自己身份有多特別,更不用說他還有一個那麼優秀的兄長在上。可他性格爽朗,善結人緣,待人接物也是十分暖意。正因為如此,他對蘇晚晚這般嬌俏可愛的女子才會心生傾慕之情。

如果說之前在知道秦雪初的酈瀾青身份,以及她的一步步設計和布局之後沒有過多的責怪,秦墨雲必須承認那確實是因為當時所有人都以為秦雪初命不久矣的原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即便是她曾經的諸多欺瞞,甚至已經將眾人的安危牽扯進去,卻依然無法太過責怪。你又如何能夠去苛責這樣一個身世可憐、命途多舛的苦命之人?更何況她已經沒有多少時日,難道還要去追究那些已經成了既定事實的事情?

不管是秦墨雲還是其他人,原諒是基於同情的基礎。

秦雪初很清楚一點,更明白自己執著於沈延庭之死讓蘇晚晚和秦墨雲心結難解。

“延庭兄已經死了,不管他是救你還是病重難愈,他都――”

“他都如何?!”

秦墨雲話未說完便被秦雪初冰冷到極致的聲音打斷。

“所以呢?你說了這麼多,意思是想表達什麼?是想說我居心不良、自私之心讓你們身陷險境?是想說蘇晚晚不過做了一個普通人都有可能會做的選擇我卻苛責於她?是想說你的晚晚明明是救了我我卻不知感恩反而心懷怨恨?還是想說延庭即便不是為了救我也是命不久矣?”

秦雪初一聲聲冷言質問,一句句諷刺之音。她口中說著不停,眼裏卻沒有一絲溫度。那冷眸中的如霜寒意讓在場之人都能感受到她的隱忍、她的克製、她的憤怒。

她如此驚訝,如此憤怒。驚訝的並不是秦墨雲會開口指責和抱怨她,驚訝的是秦墨雲竟然會如此片麵狹隘。憤怒的不是秦墨雲對她的否定和不解,憤怒的是他對沈延庭之死的理解和態度。

第一次,秦雪初沒有再冷淡,而是冷冷地回應了秦墨雲的質疑。即便不是親生手足,但是也是自小在一起長大,而秦墨雲一直都以為她是自己和秦毓景的三弟,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可今夜今時,此刻此地,昔日的手足之情卻演變成了心懷芥蒂和無法理解。兩人之間的言辭語氣讓整個大廳的氣氛瞬間尷尬冷淡起來,甚至隱約能夠嗅到一絲火藥味兒。

這一次,沈烈鳴沒有出言調解二人愈漸明顯的衝突,沒有插手二人之間的對話。不是因為沒有察覺到秦墨雲的職責,不是沒有意識到秦雪初的隱忍之怒,隻因為他是一個父親。

縱然是江湖老練如沈烈鳴,他也是一個父親,一個和天下人間所有的父親一樣的人。他視沈烈鳴如心中瑰寶,更因為自小便愧對於他,早已經是對沈延庭的身體狀況擔憂不已。

即便沈烈鳴早已知曉沈延庭不會長壽更不能習武,但是即便是隻剩下一天時間的壽命那也是沈延庭自己應該擁有的。那是權利,是老天的恩賜。

可誰有能夠想到那讓沈烈鳴愧對秦雪初、打算絕口不提的一線生機,竟然由蘇晚晚口中泄露。而這導致的最終結果便是沈延庭之死,秦雪初之痛,沈家之悲。

“明知延庭知曉之後一定會選擇救我,一定會因此喪命,卻還將此事透露給它。究竟是我太步步算計,還是你的心上人太過狠心?!”秦雪初的眼神讓一旁的洛雲霄很是吃驚,說出的話語更教洛雲霄害怕。

洛雲霄未料到秦雪初怎得會如此直白,又如此直接的道出對蘇晚晚的指責,況且這番話並不是對蘇晚晚所言而是對秦墨雲所說的。

秦毓景、秦墨雲和秦雪初三人的感情洛雲霄心裏明白,正是因為明白才會覺得震驚和詫異。與秦墨雲和秦毓景初相見之時的兄友弟恭曆曆在目,怎得今夜卻變成了針尖對麥芒?

秦墨雲口出指責洛雲霄尚且能夠理解,畢竟秦墨雲不是能夠藏的住心思之人。心中有什麼不滿和疑惑也不隱藏,再加上秦雪初這幾日對蘇晚晚的態度確實不好,秦墨雲有所埋怨也能夠理解。

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蘇晚晚的所作所為隻不過是出於想要救自己的朋友的目的。雖然間接害死了沈延庭,但是動機卻是為了救秦雪初。這樣的行為和邏輯,若是沈家的人責怪和埋怨蘇晚晚尚且合理,可被救的秦雪初卻始終不肯原諒蘇晚晚,這一做法恐怕多少讓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