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見過顏落回的,那天在秦雪初的婚禮上。那天還和你鬧得有點不愉快真是抱歉!”鳳十一確實是覺得抱歉,那一日和沈延信初識以匆忙和尷尬結束。
被鳳十一這麼一提醒,他倒是肯定了心中所想:那一男一女一定是玄乾和酈瀾君無疑!
原本他就有些好奇個疑惑為何秦雪初不讓他們二人跟隨眾人一道回到中原,而是讓他們暫且留在北高樓?至於對他們二人今後如何安排沈延信也是不知,更不會主動去問秦雪初,畢竟這是她們姐妹之間的私事。
更何況秦雪初還未從沈延庭之死的悲痛中走出,最近幾日言行舉止都頗為讓人驚詫。除了昨夜對那朱盟辛的一番血腥之舉,聽說她昨夜與秦墨雲也針尖對麥芒的衝了幾句。
如此反常的秦雪初,他又哪會去問關於酈瀾君和玄乾之事?算起來總歸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加打聽。隻不過鳳十一的這個回答卻又讓他想不通一點。
既然酈瀾君和玄乾已經到了人間渡門外,沒有道理不來見一見秦雪初吧?為何一整日都沒有見到秦雪初與他們二人見麵?甚至是抽空回房也沒有,而是一直和眾人在一起協助料理雷子的後事。
“你說的也對,恐怕是旁人也未必見得。你好好休息,有我的‘生肌膏’你睡上一覺便可下床走動無恙了,放心好了。”想必她也是一夜無眠,不然又怎麼會掛著一對黑眼圈如此憔悴?
鳳十一點頭,她雖然好奇那兩人的身份但是也不會太過糾結。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強迫自己的腦袋去做一些困難的事情是違背自己的意願的。這是鳳十一給自己定下的行為準則和處事方式,或許有些幼稚,但是至少對於她而言很有用,讓她免去不少無謂煩憂。
“你好好休息,暫且應該不會有人過來的,我先去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一點回來給你再上一次藥。”沈延信囑咐了幾句便將房門帶上離開了。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不知道是否應該將鳳十一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沈延信有些猶豫,又突然意識到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問一問鳳十一究竟是何人將他如此重傷?可惜已經離開房間,若是特地趕回去問此事也顯得有些不妥。鳳十一如此信任他才會來找他幫忙,若是他如此懷疑她豈不是有些非君子之道?
方才他有些冷淡的問她為何知道雷子是意外出事而去世的時候,他察覺到了鳳十一眼中的受傷和驚訝。或許是從未見過像她這般看似強大實則內心至純至性的人,沈延信有些不知道如何定位他對鳳十一的莫名情愫究竟從何而來。
是的,事到如今沈延信不得不承認他對這個有些古怪、武功高強卻又有些異於常人的鳳十一有了別樣的情愫。從見到她渾身是血的倒在帷幔之後,從她對自己的冒犯之舉毫無意識反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可笑之舉,從她一心護姐在北高樓與他黑臉相對的時候……
隻不過匆匆見過兩麵,沈延信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北高樓的時候他便記住了這個有些倔強和耿直的姑娘,更不用說昨夜他的冒犯之舉竟然讓他自己心中情緒難平,而在鳳十一臨行之時的加倍償還的所謂“報複”之時,沈延信感覺到的隻有柔荑觸碰自己的心中一蕩。
“她並非帶著惡意前來,隻不過是來讓我幫忙療傷而已!可若是讓如今敏感而又失常的秦雪初知道,誰知道她會不會又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沈延信喃喃自語,無非是說服自己將鳳十一夜訪人間渡又受傷去而複返之事隱而不提。於公於私,似乎都不適合在此時提起這件事情。
至於鳳十一究竟是為何人所傷,就讓他等會回來之時再試探一番問問看吧。
沈延信帶著心思回到前廳,雷子的後事已經料理的差不多,眾人聚在一處麵色都頗為沉重和悲痛。今日他們在此處參加了人間渡的一場喪禮,而明天他們又要啟程去繼續他們的歸途之路。
或許是因為在這大漠之中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又或者是延庭之死對她的打擊太大。沈延信覺得現在鄭坐在椅子上得秦雪初與當初那個秦府的泰然自若得雪初公子相差太多,甚至連與她的身世揭秘之後的胸懷城府、謹慎心計得酈瀾青相比,否不是一樣的她。
中原,他們終於要回去了。他們早該離開這個讓一切都變了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