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何必出言譏諷,如今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若是在這裏栽了跟頭,前輩哪裏去找延衝這樣合適的合作夥伴?”沈延衝反將一軍,成功讓秦煉雪收起嘲諷之意。
的確,如今她找不到比沈延衝更加適合且有力的聯手之人了。二人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她為了複仇和報複秦雪初,而沈延衝則是為了能夠完全在江湖中成為鼎力之人,並且借由許蒼樺之手步入朝堂之中。如此宏願,當然隻有許蒼樺能夠幫他完成和達到。可沈延衝也並不盡信許蒼樺,畢竟他很清楚他們二人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而已。
有朝一日利盡人散,待寶藏一事解決和有了定案之後,許蒼樺又會如何對待他?盡信人,則不如靠己。
正是出於這樣的意識,沈延衝知道正武王絕不會太信任自己。雖然他也知道許蒼樺最終的目的絕不僅僅是小小寶藏一事,更有驚人大事需要用得上自己。假如稱帝一事能夠做成,那麼他沈延衝便是開國功臣。可是若是許蒼樺事敗,那便是株連九族的必死之罪。
沈延衝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更知道此事事關重大。他雖然希望能夠在五靈莊莊主之位上更上一層樓,但是如果跟隨許蒼樺的結果會是牽連五靈莊受到滅頂之災他定然不會願意。費盡心思才從沈烈鳴手中得到的莊主之位,如果五靈莊不複存在,那麼這莊主之位又有何意義!
秦煉雪看著沈延衝臉色忽明忽暗,也知道他在心中他們二人之間的結盟關係以及他和許蒼樺之間的利益紐帶。輕移幾步,扶欄遠眺,沈烈鳴等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進到鎮子裏來。回望一眼沈延衝,隻見他臉色凝重很是有些不安之色。
“不必擔心,畢竟是親生父親,難不成真要了你的命不可?”這倒不是秦煉雪的安慰之語或者出言諷刺,她是當真覺得沈烈鳴絕不會殺沈延衝的。
“哼,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沈延衝並不領她的情,揮揮衣袖便轉身離開下樓。他需要做好應對的準備,更需要確認他的籌碼是否安然無恙。倘若真到了魚死網破的那一步,這個水叔便是自己最好的護身符。
看著沈延衝下樓的身影,秦雪初心中倒是頗為期待即將要發生的場景。親生父子在這望夕樓相逢,沒有父慈子孝卻隻有兩目相恨。一邊是想要置秦雪初於死地的兒子,一邊是勢必保護秦雪初的父親,如此兩相矛盾的立場,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沈烈鳴等人已經走到了鎮子上的主幹道上,眼看著就要來到望夕樓,秦煉雪收起玩笑之意也緊隨其後下了樓。
而沈烈鳴等人在鎮子外徘徊一段時間之後自然還是決定進鎮,即便是明知道其中必然有陷阱或者埋伏,也知道這背後之人正是沈延衝,但是即便如此難道他們當真就可以從這月湖鎮以外路過而不進?
無法回避的前路,除了迎麵而上別無他法。可以選擇的除了做好應對的準備,還有直接麵對現實的心態。
月湖鎮還是當初那個熱熱鬧鬧的月湖鎮,滿街上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各族人士。在這裏,不管是中原人還是西域人,不管是平民還是商人,不管是江湖中人還是普通百姓,在這裏都是能夠得到同樣的待遇。
在這西進之路上無人不曉這繁華之地月湖鎮,更人盡皆知豪華而又貴氣的望夕樓。眾人站在望夕樓門前,抬頭仰望這朱紅色的紅木牌匾,不禁回想起當初來時之路路過此地的情景。那時的眾人雖然對前路同樣的迷茫不知,但是至少那時候他們心中還是抱著希望的。那時他們以為沈延庭是被顏落回挾持到大漠,心中以為顏落回不會對沈延庭如何,所以心中才有所寬慰。
誰想到最終這一切不過是秦雪初為了將眾人引到大漠為其所用而設下的障眼法,隻不過誰也沒有料到沈延庭最終還是間接死於顏落回之手。若不是顏落回告訴了沈延庭他可以救秦雪初,沈延庭就不會做出這個讓秦雪初永遠不能釋懷的悲壯之舉。
一切紅塵中事皆有因果,孰能知曉這因果究竟是會帶來姻緣還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