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冷笑,甚至不願和沈烈鳴眼神再有所正麵接觸,沈延衝回身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冷淡淡地道:“那又如何?難道就因為她是酈瀾青,我便應該和你一樣滿心愧疚的為其所用?我真不明白,秦雪初不也是費盡心機利用你們一大幫人?為何你們便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而不是像如今痛恨我的自私自利一般?”
沈延衝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不過又覺得這答案雖然說來簡單卻是怎麼也不能推翻的。
“因為她是酈瀾青,因為她是身不由己,因為她是無可選擇,因為她命不久矣。”說是同情也好,憐憫也罷,甚至是欣賞也有可能。總之,沈烈鳴覺得倘若風語閣尚存,酈氏夫婦猶在,秦雪初一定會成為不論是才情還是武學都會驚絕江湖的少年有成之人。
隻可惜......
“隻可惜她沒死,死的是你的親生兒子。你的親生兒子為了一個心機城府讓人心悸的女子,你卻毫不在意依然站在這女子這一邊。沈烈鳴,你當真是個好父親!”一旁的秦煉雪冷冷開口,言談之間盡是譏諷之意。
沈烈鳴何嚐不是一個偏心的父親?隻因為沈延庭與常人不同,而造成這悲劇的罪魁禍首正是他自己,所以他想盡辦法、傾盡全力也想要在其他方麵能夠彌補。可他欠秦雪初的更多,因為若不是自己知情不報和刻意隱瞞,她本可以不用承受這十餘年的折磨和艱辛更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險些命喪大漠。
所以在沈延庭和秦雪初二者之間,終究還是選擇了後者。當然,這是在沈延庭本就命不久矣的前提之下,他還沒有無私到能夠完全舍棄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去就救秦雪初。人都有私心,都會慮親而先擇,他沈烈鳴不外如是。倘若沒有這人之常情的私心,當初他也就不會隻字不提沈延庭可以救秦雪初這件事情了。
沈烈鳴冷冷的看著正好整以暇似挑釁般的看著自己的秦煉雪,想到當年她所犯下的過錯,又想到她如今歸來之後所做的一切,心中不由地湧上一股怒氣。
“秦煉雪!你當真是蛇蠍心腸的女子!難道你不知道雪初的身份嗎?難道你覺得將她折磨死就能夠達到你心中報複所有人的目的了嗎?還是說你一直都覺得憑她真的可以拿到寶藏,讓你有資本和許蒼樺去商談一二嗎?”
沈烈鳴一聲聲質問和斥責充斥著整間屋子,秦煉雪當然明白他口中所說的秦雪初的身份不是指酈瀾青,而是指當年她所使的金蟬脫殼之計。當年酈行風和秦晉遠在發現孩子失蹤後已經立刻追趕了上來,經過了兩三日的追趕她才突然發現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自己捂死。原本還以為有酈瀾青這個孩子在手能夠牽製住他們二人,誰想到事情變成如此境地!趁著短暫時間甩開了酈行風和秦晉遠之後便再一戶農家發現了一個女嬰。
一般大的年齡,外貌上也分不清,更重要的是她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相處另一個辦法。換嬰,秦煉雪本不想這麼做,可是酈行風追的太緊,她必須要想法子斷開他的追逐。有了酈瀾君,死了酈瀾青。這是秦煉雪藏在心中十餘年的秘密,如今卻被沈烈鳴這般就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
秦煉雪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隻是一種用讓沈延衝和沈烈鳴都頗為不安的眼光看著他們二人。半晌,冷冷開口:“秦雪初是什麼身份我當然知道,知道的很清楚,不用你來提醒。倒是你,既然知道秦雪初的身份,竟然還願意為了她和自己的兒子為敵。不知道該說你太過忠於過往,還是應該說你根本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說自己蛇蠍心腸,說自己不是合格的師父,難道他就是很合格的父親?既然知道秦雪初並非酈瀾青,那便不是故人之女,一個來路不明的孤兒,卻讓一旁的沈延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麼叫秦雪初真正的身份?難道她除了酈瀾青還有別的身份?聽著秦煉雪和沈烈鳴的話語裏似乎也有些蹊蹺之處。這二人必定有著什麼事情是共同知曉,但是旁人卻不知的!
“你不用再多說,我今日是必要取秦雪初性命的,你若是執意阻擋,我是你長子,師出於你,必定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秦前輩似乎與你也有當年恩怨要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