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秦墨雲霍然起身,否定的言語脫口而出。
心中有此想法的何止秦墨雲,蘇晚晚、沈家兄妹,以及沈越灃皆是滿臉錯愕茫然,似乎並不相信方才秦晉遠所說的話。而秦雪初雖然也是十分震驚但是卻知道秦晉遠絕不會開這種玩笑,而樓齊雲則是深藏神色教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沈烈鳴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晉遠兄,此事當真?”
“金帛明墨,一字不錯。”
秦晉遠從袖中取出一物展現在眾人麵前,明黃色的絹帛和龍紋表明了此物的出處是皇室。沈烈鳴伸手接過,緩緩打開卷軸。
“洛陽秦府,名門佳族。正武之女,賢淑佳人。聖恩眷顧,賜婚二族。擇日迎娶,早結良緣。”
簡簡單單數十字,卻叫在場眾人心中一震。這聖旨來的實在太過突然,而裏麵的內容更是讓人意想不到。若不是他們此次大漠之行認識了許乘月,今日豈不是更加莫名其妙!
“毓景......”秦晉遠看著自己的長子,欲言又止。
“爹,我不能。”似乎知道秦晉遠想說什麼,秦毓景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眼神之中十分為難。
秦晉遠見狀隻能一聲歎息:“我知道,此事確實難為你。我也知道你和洛姑娘兩情相悅,隻不過——”
隻不過皇命難違,即便他秦府是叱吒江湖的名門大派也不能夠公然抗旨行事。居廟堂之高,處江湖之遠。縱然它們各自在自己的天地中為皇為強,但是究其根本也是難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個道理。
洛雲霄聽到秦晉遠提到自己的名字原本還一愣,後又突然明白秦晉遠為何有此一言,也明白了為何秦毓景自從那日收到書信之後便一直心事重重。
賜婚秦府,秦府之子。秦毓景,便是那要迎娶許乘月之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洛雲霄並沒有太多的震驚,或許是那內心本就已經悄然生出的根芽讓她免於驚愕。她和秦毓景的身份差距如同鴻溝,即便是今日沒有聖旨賜婚一事,也終究是會有其他人是秦毓景的匹配佳人。
而她,不過是一個出身無回門的細作罷了。
不驚訝,卻心痛。
洛雲霄竭力掩飾的麵容不過是自以為掩飾的很好而已,眾人又豈是看不出她的勉強和失落?秦毓景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那眼神
堅決毅然並沒有一絲猶豫。可秦毓景愈是這樣,愈叫洛雲霄不知如何自處。
眾人心下明了此時二人的處境和心情,可此事不同於旁事。聖旨,決不能違抗。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沒有辦法改變,沒有辦法違抗。
秦晉遠之所以明知道眾人此行去大漠事關重要卻還是急急忙忙的通知他們盡快趕回也正是這個原因。這道聖旨來的莫名其妙,更是讓江湖和朝堂之間多了一道或許可以建橋又或許可能決斷的河溝。
“毓景,爹明白你的心意,但你更要明白你的身份。你臨行之前我曾經說過,隻要此次你們能平安歸來,你和洛姑娘的事情我並不會反對。爹不是老頑固,也不會因為門第之見或者洛姑娘身份的事情對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情有偏見。但是,這一次,爹別無選擇!”
“你也知道如今江湖不太平,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在大漠經曆了什麼,但是如今的中原早已是暗流不斷。如今一道聖旨自帝都而來,擺明了是想試探我秦府對於朝廷的態度。聯姻,是最快速且最有效的途徑。”
“我並非命令你犧牲,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好再給我答複。我秦晉遠雖不是英雄,但是也不是賣子求榮的無恥之徒。但今時今日此舉並非求榮,而是求生。縱然我一身武藝,縱然我秦府豪富之家,但帝王畢竟是帝王。”
秦晉遠洋洋灑灑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作為秦府之主他隻能如此為難自己的長子。而秦毓景想起與洛雲霄之間的種種,耳邊是父親的一聲聲道理。
秦晉遠從來都不是放不下之人,他明知道此事他完全可以私下和秦毓景商議,但是卻偏偏在眾人回來的此時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這些心中所想。為的,不過是讓秦毓景和洛雲霄心中都清清楚楚。隻有在此時此刻此情此境之下,秦毓景才會更加深刻明白秦府如今的處境,洛雲霄才會更加知難而退。
兒子的幸福和秦府的安危,他別無選擇。
秦毓景久久不語,洛雲霄尷尬至極。這樣的場合和處境,洛雲霄更覺得自己讓秦毓景這般為難。她知道秦晉遠這些話的意思,他是想自己開口先放棄,勸說秦毓景接受聖旨的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