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這一次許乘月言辭淩厲,今日並非尋常,許乘月也知道不能生事,也不想動怒,已經是壓抑著心中的煩躁喝斥。
侍女們不敢再多言,如果惹毛了這姑奶奶別說梳妝了,恐怕連這婚事能不能如期舉行都不知道了。
許乘月的脾氣王府上下清楚得很,也知道此時再糾纏下去她也不會配合,還不如就如她所願,或許過一會等她心情好一點之後便相安無事了。
待侍女退下之後許乘月摘下頭上繁重的鳳冠一把仍在梳妝台上,若不是身上的喜服穿起來太過繁瑣她也就一起脫了。隻不過煩悶歸煩悶,不甘歸不甘,到了今時今日她也明白此時絕無轉圜之地,更何況當初也是她自己同意這樁婚事的。
所以即便是心中再心不甘情不願,再掛念樓齊雲,她也明白過了今天她便多了一個‘秦夫人’的稱呼。
“夫人?”許乘月一想到秦雪初從今以後要如此稱呼自己便也忍俊不禁。
明明彼此都知道秦雪初是女子,卻還要如此以夫妻之名想稱呼。你一句‘夫人’,我一句‘相公’,聽起來好不諷刺可笑。
“笑死人了,誰是誰夫人還不一定呢!”可不是嗎?當初秦雪初以酈瀾青的身份在北高樓和沈延庭成親,若不是突生變故導致沈延庭離世,如今秦雪初便是沈夫人了。
如今可倒好,沈夫人轉身一變成了郡馬,還要一口一聲的‘夫人’喚著別人。
“你若不是夫人,難不成你還有姐姐妹妹不成?”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人聲。
許乘月心中一亮,滿懷希望的轉身以為是那人來了,等看清眼前人之時立刻麵色暗淡怒道:“怎麼是你!”
白木塵歪頭笑道:“可不正是在下!怎麼,難道郡主在等人?”
“明知故問!”當然是明知故問,她以為來的是樓齊雲,轉臉卻發現是白木塵,怎能不叫許乘月失望之極。
轉念又覺得自己太過可笑,且不說樓齊雲從來就未曾對自己有意,即便是有那麼一絲可能也不會等到今日才出現。
想到此處的許乘月對白木塵更加沒有好臉色,原以為今日婚禮北高樓的人會避嫌不參加,看樣子樓齊雲倒是坦蕩的很,不僅自己來了,連白木塵也來了,恐怕那個紅顏知己飛淩羽此時正在前麵陪在他身邊吧。
“你來幹什麼!”許乘月當然不會愚蠢到問白木塵是怎麼進來的,如果北高樓的白木塵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如何能夠讓樓齊雲信任如斯!
白木塵聳聳肩,道:“來看看新娘子唄!看看新娘子迎娶的新娘子是何方美人唄!”白木塵果然也忍不住拿秦雪初打趣。
許乘月白了她一眼沒有搭理他,白木塵見她不說話也不做聲,兩人就這麼僵持不語,許乘月始終是心中有事按捺不住,最終還是忍不住先開口道:“你到底來做什麼的?”
她可不信白木塵真的是來看熱鬧的,或許......
或許他受人所托來找她有事?心中還是忍不住想會不會是樓齊雲讓他前來,因此詢問的語氣也是小心極了。
白木塵見一向驕橫的許乘月有如此模樣心中也是好笑,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看來美人也一樣難過英雄關。想到今日來此的目的,便不再玩笑轉而認真道:“你想見他嗎?”
“想。”
許乘月如此幹脆直接倒是讓白木塵一時措手不及,“一般女子如此情形之下難道不該是含羞模樣嗎?你,你,這等大膽可知害臊二字為何物?”
許乘月從凳子上起身走到白木塵麵前直視他:“有什麼好害臊的,喜歡就是喜歡,我喜歡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確實想見他啊,有什麼好矜持的?這就叫不害臊?那我那天豈不是不知廉恥——”
完了。
許乘月話還沒說完就知道自己失言,雖然連忙收口卻也來不及了。看到白木塵的模樣就更加後悔不迭,言多必失,北高樓的人果然個個都是讓她失態的克星。
白木塵先是一愣,後又想起當初許乘月離開北高樓那一日樓齊雲的失常。如今許乘月這麼一說,白木塵終於明白那一日為何樓齊雲會那般尷尬失態模樣了。
準是這許乘月做了什麼異常舉動讓樓齊雲招架不住才會那麼尷尬,至於這異常舉動是什麼,按照許乘月方才的邏輯恐怕也八九不離十了。
“郡主好膽色啊!你連他的豆腐都敢吃,白某真是不得不豎起我的雙手大拇指和雙腳大腳趾來表達我的敬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