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回或許可以舍棄,但是許乘月卻是心中疼愛的骨肉。
這便是顏落回最為讓人唏噓和同情之處。秦雪初心中覺得可笑:顏落回對她有同情憐惜之情,可是他自己何嚐不是一個讓人同情憐憫之人?
秦雪初的這一番話讓許乘月立刻放下了方才對於顏落回的種種擔憂,她此時才意識到秦雪初方才的提醒和警告是多麼的及時。如果因為自己給樓齊雲招來殺身之禍,那麼她又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內心?
“我知道了,多謝你的提醒。”
許乘月和秦雪初心中都清楚,有些事情是明知不可為卻無法阻止的。感情如此,行事亦是如此。她們都知道今後這帝都再也不會平靜,她們亦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漸漸浮出水麵,而這天地已然已經要風雲變幻。
帝都春末,朝政動蕩。秦府一行人在帝都已經停留月餘,秦晉遠眼看著一月多時間中許蒼樺仍然是不動聲色的客氣相待,絲毫看不出不久的將來他便要改天換地、大興驚天之事。可秦晉遠心中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許蒼樺心中如果不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又怎可能將整個王府都搭進去?
這段時間裏並沒有發生什麼江湖亂事,隻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官員變動和朝政事務。這些秦晉遠不知詳情,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是和許蒼樺有關。但是有一件事情卻讓秦晉遠和沈烈鳴心中都十分忐忑,那便是那日發生之事了。
本是一個十分尋常的午後,秦晉遠和沈烈鳴在院中下棋,也會閑聊幾句。卻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此處之人,沈延衝。
秦晉遠等人還是住在京郊別院,雖然距離王府有一段距離但是眾人心中都清楚許蒼樺必然是在附近留下了眼線。隻不過那一日秦晉遠和沈烈鳴著實沒有想到沈延衝居然敢獨自一人來到這別院,更沒想到他既不是來找秦雪初也不是來找沈烈鳴。
“站住!”沈烈鳴厲聲喝住突然出現在走廊之中行色匆匆的一名普仁打扮的男子。
那人聽到沈烈鳴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知道不可能就這麼敷衍過去便隻好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低著頭。沈烈鳴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男子,沉聲道:“混賬!你以為在我麵前你還能蒙混過去?”
那男子低著頭冷笑一聲,抬起頭看著沈烈鳴不做聲,神色卻是十分不屑。
秦晉遠自然覺得奇怪,再細細觀察那人的神色以及沈烈鳴的反應,心中頓然明了:是他!
“孽子!既然敢來此處,難道還怕被我認出不成?!”沈烈鳴憤怒不已,卻沒有聲張隻是沉聲喝斥。
沈烈鳴這才放下方才的緊張神態,直直的看著眼前這個水叔打扮的父親。沈烈鳴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但是沈延衝似乎也並不在意,反而是滿臉不在乎和不屑。
“我自然沒有認為我的易容術能夠高明到瞞過你,我所學的是最不實用的點學術,你那些絕學自然也不會傳授給我。”沈延衝心中的魔怔便是他認為父親的偏心和不公,更是他心中對於權和利的欲望和渴求。
秦晉遠心中暗歎,沒想到昔日的父子如今卻要如此爭鋒相對。原本沈延衝已經繼承了五靈莊莊主之位,即便是他的為人有些虛偽、內心有些貪心名利,但是秦晉遠確實沒想到他竟然膽大到如斯地步。
沈烈鳴看著沈延衝如此不思悔改卻隻會埋怨他人,又想到因為這個逆子所造成的各種後果,心中的憤怒和怨氣恨不得當場將沈延衝重罰。可他知道今日沈延衝既然是易容前來卻又徑直從自己麵前路過而不停留,說明他今日並未為了他前來。
“你今日究竟所為何來?”沈烈鳴壓抑怒氣問道。
沈延衝冷笑:“不過是來請一位客人與王爺一敘罷了。”
一旁的秦晉遠心中一震:難道是為了秦雪初而來?
沈烈鳴似乎與他想的一樣,問道:“他究竟想要對雪初如何?”
沈延衝聽了他的話卻隻是更加不屑模樣,說道:“在你們心中卻隻關心那個假的秦雪初,又怎知道我一定是為了她而來?”又撇了撇頭道,“我是來找樓齊雲的,易容不過是不想節外生枝罷了。如今既然被你們碰上,那也無所謂。反正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該傳達的話也已經傳到了正主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