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蘇浩選擇了和酈行風同進退、共生死,如今的程孟亦是追隨在許蒼樺身旁,哪怕許蒼樺所做的事情並非常事。
“程先生,這麼多年來,難道你就當真是對王爺毫無二心?”秦雪初突然一笑,讓程孟突然僵住。
“你什麼意思?!”既有質問,亦有憤怒之意。
程孟不明白秦雪初為何突然提到這個問題,他本是在為了許乘月的生死來質問她秦雪初的。
秦雪初臉色不變,又道:“當年王爺雖然是奉了皇命才會聯合藍照天創立藍火教,繼而做了一些所謂的為了朝廷的事情,甚至插手江湖之事導致了風語閣滅門。但是程先生有沒有想過,或者可以說是不是有質問過王爺,他所做的這一切當真隻是奉命而為、毫無私心?”
毫無私心。
聽起來多麼可笑的四個字,若是當真是毫無私心,又怎麼會明知皇帝所為是埋下隱患卻還是按而不提?又怎麼會這十年來一直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程孟一愣,繼而沉聲道:“所以,這便是你對乘月下手的原因?你若是對師兄有恨,去找他尋仇便是了,費了這麼多心思,明知道鬥不過他便傷害乘月?”
程孟又道:“你是可憐無辜之人,乘月何嚐不是?你如此行為,和當年旁人對你父母和風語閣的作為又有何區別?”
聽到程孟提起酈氏夫婦為自己的父母,秦雪初心中酸澀又覺得十分可笑。原來程孟並不知道自己不是酈瀾青一事也是,若是當真知道此事,許蒼樺又怎麼會同意和自己做這場交易?
“程先生,何必急於下結論,今日我確實見過乘月,但是卻並沒有傷她。程先生與其覺得雪初會做出如此自尋死路之事,倒不如想想何人會狗急跳牆。”秦雪初從一開始便想好了如何應對,更何況那人不可饒恕。
程孟微微皺眉,倒是覺的秦雪初的話有些道理。隻怕隻有狗急跳牆之人才會做出這般舉動,更何況許乘月如今是生是死尚且不明了,看起來秦雪初倒不像是有足夠的時間和餘地去做這件事情。
“你說的是沈延衝?”程孟稍一細想便知道秦雪初暗示的是何人,更何況經過孫鬆、常雲山私自行動一事更加應證了這一點。
“我的目的不在於複仇,既無力也無意。我不過是求一份安定和全身而退,保得住五靈莊和秦府的安危。何必去再招惹王爺,於我有何好處?”
“沒有。”
“既然如此,程先生又怎麼知道不是沈延衝所為?既然去了京華樓,想必也見到了孫鬆和常雲山二人了吧,想來程先生是知道他們二人做了何事,闖了大禍?”此事一開始便是她秦雪初一手設計,此時在程孟麵前卻雲淡風輕好似與自己並無關聯。
程孟冷目相視,心中驚歎於秦雪初的冷靜和城府,不過倒是對乘月的安危更加憂心。若是許乘月在秦雪初手上,頂多是被用來威脅許蒼樺,程孟知道秦雪初絕不會滅口。
可是若是沈延衝所為......
沈延衝此人心狠手辣,與王爺的聯手也不過是利益和權利驅使。利合則聚,利去則散。如今沈延衝心知自己即將成為一枚棄子自然不會甘心,而此人也的確是會做出殺人泄憤之事。
“他在哪?”程孟不再拖泥帶水,想從秦雪初口中得知沈延衝的下落。
此人進京之後倒是來過王府,不過他與那沈延衝卻並沒有見到麵,更不知他在帝都的落腳之處。
秦雪初既然知道其中內情,也是自然知道沈延衝身在何處。
“既然程先生都已經查到了我的那座宅子,難道不好奇當時在場的還有何人嗎?”秦雪初莞爾一笑,倒是極盡冷靜。
“沈延衝也在場?”
“何止他在場,你口中的瘋子秦煉雪,我的好師父,可是也在場的。”見程孟並不意外,秦雪初更加確定許蒼樺和秦煉雪之間必然有過聯係。
“程先生不如再猜猜還有什麼人在場?”秦雪初欲言又止,故意試探。
果然,程孟一怔,不知道秦雪初這故弄玄虛究竟指的又是何人。
“說來我也算是見識過一些世麵之人,沒想到竟也看走了眼以為蘇晚晚是當真故人心切。可她卻和沈延衝、秦煉雪他們暗中勾結,甚至對郡主下手。程先生以為,這三人之中究竟誰該為郡主之死負罪呢?”
郡主之死。
“秦雪初!”程孟咬牙,心中不知許乘月與秦雪初之間的假死之計,憤怒於秦雪初的見死不救,驚訝於蘇晚晚的背叛倒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