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孫鬆和常雲山二人昨日並不是奉了王爺之命,而是私下擅自行動?既然他們沒有得手,郡主又怎麼會說飛淩羽和白木塵二人已死,甚至以為是王爺下命令導致?甚至因此自責再無顏麵對樓齊雲?”
秦晉遠說這話是看著蘇晚晚的,畢竟當時和許乘月在一起的隻有她一人。
蘇晚晚搖了搖頭,她也很奇怪為什麼事情和自己從許乘月那裏聽來的不一樣。
“乘月很肯定的說了這件事情,眼睛哭得通紅,一直覺得是自己的父親害死飛淩羽和白木塵的,還說樓齊雲必然會與王爺反目,自己與他再無可能不說,甚至會招來樓齊雲的憎恨。她覺得是自己對樓齊雲的糾纏不休讓王爺覺得北高樓是個麻煩和隱患,所以才會對飛淩羽和白木塵下手,所以乘月覺得真正的凶手是她自己。”
蘇晚晚以為這便是為何烈性的許乘月在萬般自責和悲痛之下求死的真正原因。
一個本就心意搖動卻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困局的蘇晚晚,一個是滿懷愧疚和痛苦卻不知如何贖罪的許乘月。
“我當時聽到乘月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要殺她 。是她,是她自己說讓我幫她的忙讓我殺了她以死謝罪。我,我,我鬼迷心竅,當時腦子裏就突然想起那天秦煉雪跟我說的那些話。”
“就不由自主的冒出個念頭,如果,乘月今日死在這裏,是不是王爺就不會那麼急於在離京之路上對我們下手?是不是就會忙著追查害了乘月的凶手?我,我知道我想法太幼稚,很不成熟,但是我隻是,我隻是想著救大家啊?”
蘇晚晚哽咽著說完這些話,終於再也忍不住留下眼淚。
她知道再多的借口都掩蓋不了她殺人的事實,更何況當時在她的眼裏那人是許乘月。但是她依然下手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許乘月會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她,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那麼愣愣的接過了手,更不明白為什麼許乘月要對她說那些話。
“乘月......乘月一直跟我說她不想活了,她說她知道自己的夫妻根本沒打算放過你們,知道已經做好了對你們下手的計劃,可是沒想到他會對北高樓的人動手。她,她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本來今日來就是想提醒我們讓我們離開帝都就是個陷阱,沒想到先知道了飛淩羽和白木塵被害一事。”
蘇晚晚抹了抹眼淚,又道:“她說她很矛盾也很痛苦,知道自己的父親要加害自己的朋友卻不能阻止,隻能眼看著自己的朋友們被殺,說她阻止不了自己的父親改變心意也不能揭穿自己的父親讓他陷入險地,更不用說這件事情之後她永遠愧對於她的心上人。所以,所以,所以她說唯有以死謝罪才能換得清淨和解脫。”
像是如釋重負一般,蘇晚晚終於說出了當時和許乘月之間那一場詭異而令人不寒而栗的談話。
殺人,這兩個字她從未想過會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是她今日卻做了,並且是殺了自己的朋友。
“愚蠢。”
良久,程孟終於吐出這兩個字,不知是在說許乘月還是蘇晚晚。
何其愚蠢!
程孟簡直不知道是該破口大罵蘇晚晚的無知愚蠢還是應該將昨日從秦雪初那裏得到的消息全部告知眾人。
這個蘇晚晚說的有鼻子有眼,若不是他事先知道此時此刻許乘月應該是受控於秦雪初手中,簡直要相信蘇晚晚口中說的那個許乘月是真的了。
“蘇晚晚!事到如今你若是還敢再胡說,想必你該知道有什麼下場!”程孟厲聲喝道。
蘇晚晚眼眶含淚連連搖頭:“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乘月就是真麼跟我說的。我承認,我承認是我存有私心、鬼迷了心竅才會傷害乘月,但是我剛才說的全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這個乘月是假的。我,我剛動手秦大哥和秦伯父就進來了......”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會就那麼糊塗,當時腦子裏怎麼會生出那般念頭。直到現在蘇晚晚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許乘月隻是單單找她說這些,而自己怎麼會就那般反常的生了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