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深知這三年來要學的東西太多,所以一刻也不敢鬆懈。雖然知道原來的司棋仗著老子娘的體麵從小張揚活潑,行跡不敢收斂太多,免得別人生疑,但比旁人口中司棋的原狀的確知趣了不少,活潑靈動不該,說話越來越懂分寸,哄的青兒和韻兒每每在邢夫人那裏誇司棋丫頭,樂的王善保家的合不攏嘴。邢夫人見自己的心腹的臉,自然更加看重司棋,順帶也多問了兩句迎春的好歹。
這兩句問候不要緊,迎春房裏想驕縱的下人又開始掂量,倒為迎春省了不少口角。
司棋是個8歲的小女孩,這個年齡段很有做姐姐的天分,不管府裏的人如何看待司棋的媚主行為,反正司棋第一眼看到可憐兮兮的小迎春就自動帶入姐姐模式。迎春眼睛特別大,第一次看見司棋就滴溜溜地轉個不停,至於曹雪芹描寫的肌膚微豐,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的神態遠遠不是迎春這個年齡段就可以表現出來的,反正目前司棋覺得這丫頭和其它5歲的小孩子差不多,隻是性子好靜而已,該有的好奇心一點兒也不差。想來後來的溫柔沉默隻怕是被賈母處各種忽略和邢夫人的無視共同養成的。
司棋看著眼前機靈外露的迎春頓時感覺很無力,難道自己要把她養成探春的性子麼?
迎春笑著對司棋說:“司棋姐姐,你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打聽我葉姨娘的事兒了?”
司棋沒想到她的笑擺龍門陣居然被迎春聽到了,頓時感覺一陣羞澀。作為丫頭這麼八卦,傳出去容易掛上好是非的名聲,被自己的主子聽到畢竟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正想道歉的時候,隻聽迎春幽幽道來:
“姐姐能和我說說麼?”說著擺弄著手裏的一個荷包,據說是葉姨娘留給迎春的遺物,“姨娘是我的親娘,我還記得依稀記得她的香味,她最愛用梔子花頭油了。”
司棋頓時一陣心酸,迎春3歲的時候,葉氏一病而去,雖然姨奶奶喪葬銀子不少,葬禮我頗體麵,可是作為主子的迎春並不可以為母守孝,然而3歲的孩子已經記得很多事情,曾經與葉氏的親近也成為迎春記憶裏最後的娘的模樣,邢夫人對迎春淡淡的,迎春對母親的思念可以說是與日俱增。
司棋自己也是個半大的孩子呢。這府裏隻怕沒有人和迎春能說說心裏話了。難怪後來司棋和迎春那麼好,司棋還為迎春撐腰,隻怕這打小的情誼果真不一樣。也幸虧司棋是個烈性子,又膽大,不然這府裏的下人豈不個個爬到主子頭上了。
司棋抱了抱迎春,慢慢和她講述高門外的故事。
雖然迎春5歲,但是在賈府這樣的人家已經請來了教書女先生來教女四書。迎春不愛讀書,因此先生也不是很用心。由於孩子還小,針線嬤嬤也不大管,而探春惜春太小,還沒啟蒙,因此迎春更加不用心學。賈府自然沒有林黛玉家的做派給迎春請先生教四書五經,因此也難怪迎春詩書不通,隻略略讀過一些雜記和經書而已。
司棋自然不覺得四書五經對迎春的未來有多少作用,雖然可能在大觀園的詩會上受益無窮,但對迎春的將來也無非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因此倒也不在意,隻是覺得迎春應該著重培養性格和管家的能力,省的將來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