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欺近我的麵前,他的塊頭比我高出一大截,體格也很強壯,一股淩厲的殺氣籠罩著我,這一瞬間,我連大氣都不敢出,可是我依然眼神直直地看著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
因為爺爺跟我說過,男人這一輩子,要麼跪著生,要麼站著死!
所以,我寧願站著死,也不寧願跪著生!
我不能辱了湯四爺的威名,更加不能辱了湯家的名聲。
豬頭在我身後,暗暗握緊軍刀,倘若虎哥對我發難,豬頭肯定會第一時間衝上來救我。
我的眼角瞥見豬頭這個細微的舉動,心裏泛起一陣溫暖。
虎哥盯著我的眼睛,突然陰冷冷地笑了笑:“不錯,硬骨頭!”
虎哥沒再理我,轉身走開。
我這才長鬆一口氣,驀然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透了。
虎哥的眼神很可怕,如利劍一樣,仿佛能夠穿透你的內心,他的眉心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紅疤,麵相生得相當凶狠。
而且說不上為什麼,虎哥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相當陰冷,怎麼說呢?就像……就像死人散發出來的氣息!
當然,虎哥不可能是死人,唯一的解釋便是,虎哥是一個在死人堆裏打過滾的人,這種人刀口舔血,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兩個黑衣人走上來,用槍指了指我們。
豬頭低下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軍刀,默默揣回衣兜裏麵。
我們被人用槍劫持著,來到一棵大樹下麵坐下,幾個人也不離開,就用槍對著我們,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像毒蛇一樣,讓人渾身都感覺不自在。
阿木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背靠著樹幹,索性閉上眼睛,一聲不吭,就像在養精蓄銳。
阿木的這份淡定是我最佩服的,仿佛天塌下來,他都是這樣的表情。
我悄悄問豬頭怎麼辦,豬頭這老小子,搖頭晃腦對我說了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歎了口氣,扭頭看向景子,景子的臉上還有淤泥的痕跡,看上去就像一隻小花貓。
我總覺得是我害了景子,張了張嘴,終究還是默默閉上嘴巴,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虎哥和他的手下在不遠處生了堆篝火,不時地交談著什麼,偶爾還回頭看我兩眼。
這群人食物充足,他們不僅有肉罐頭,甚至還有啤酒,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看得我們哈喇子長流。
豬頭的肚子咕咕叫喚著,他說:“他們在幹掉我們之前,能不能讓我們吃頓飽飯?我可不想當餓死鬼!”
“別這麼悲觀,局麵還沒有壞到這一步!”景子說。
豬頭仰天感歎道:“想我縱橫江湖數十載,這一次卻栽了跟頭,哎,真是人生一大敗筆啊!”
一個黑衣人走過來,用槍指著我:“虎哥叫你過去!”
我瞪了那人一眼,極不情願地爬起來,跟著他走到火堆邊上。
虎哥揚了揚下巴,那人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在地上,和虎哥麵對麵。
篝火劈裏啪啦爆裂著,偶爾飛濺起一兩點火星,火光映著我的臉,我竭力挺起胸膛,使得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
虎哥遞給我一個肉罐頭,還有一瓶啤酒。
我怔了怔,沒弄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把東西吃了,我有點話要問你!”虎哥說。
虎哥的口吻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而且不容抗拒。
我早就餓得兩眼發綠,心想豬頭說得好,寧死也不能做個餓死鬼,於是我也顧不上許多,拉開罐頭,裏麵竟然是一大塊驢肉。
我兩眼放光,一邊大口撕咬驢肉,一邊咕咚咚猛灌啤酒,我從來不知道驢肉配啤酒竟是這般美妙的滋味。
三下五除二的工夫,我便把驢肉和啤酒全都裝進了肚子,然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湯老狗在哪裏?”虎哥突然問我。
我怔了一下,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奇怪,我知道他所說的“湯老狗”是我家老爺子。
“老爺子已經過世了,你不是到過他的靈堂嗎?明知故問!”
我麵露不悅之色,心想這個虎哥真他娘的有病,明知道爺爺死了,還問爺爺在哪裏,這不是拿我消遣嗎?或者是這個虎哥有嚴重的健忘症,發生過的事情一轉身就忘記了。
虎哥冷笑兩聲,話鋒一轉,又問了我一句神叨叨的話:“那件東西在哪裏?”
“什麼東西?”
我滿臉困惑地看著虎哥,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虎哥凝視著我三秒,那眼神就像要把我的心挖出來一樣。
三秒過後,虎哥收起目光,淡淡說道:“看來那東西還在老地方,湯老狗還沒有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