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一夜無眠,臨近天亮的時候,剛想打個盹,就被虎哥的手下叫醒。
他粗暴地用腳踹了踹我:“起來!”
接著,他又用腳去踢景子,我趕緊擋在景子身前,怒吼道:“你能不能對女人溫柔一點?”
黑衣人冷笑兩聲,狠狠一腳踹在我的胸口上。
我捂著胸口倒在地上,這一腳相當結實,險些沒有踹斷我的胸骨,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老半天才緩過氣來。
“驢日的!”豬頭憤懣地罵道。
“湯昭,沒事吧?”景子將我攙扶起來。
我拍了拍胸口的腳印,籲了口氣:“沒事!”
阿木走過來對我說:“這群人都是亡命之徒,不要激怒他們!”
早飯我們自然是沒有吃的,等到虎哥一行人用過早飯,隊伍開始向石門關進發。
我們四個人被他們用槍挾持著,走在隊伍的最前麵,這種感覺令人特別不爽,但又無可奈何。
我們就是這群人手裏的小白鼠,他們讓我們走在前麵,無非是為了讓我們去“趟雷”。
終於來到石門關口,但見石門關口屹立著一棵奇怪的大樹。
這棵大樹並非高大挺拔,而是歪歪扭扭的生長著,樹上還長著很多醜陋的樹疙瘩,看上去就像倒掛在樹上的瘤子。枝葉包裹著根須,根須又纏繞著枝葉,藤蔓就像瀑布一樣的傾瀉下來。這棵樹醜是醜了點,但卻長得枝繁葉茂,就像一個守門的將軍,千百年屹立在石門關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嗒嗒嗒!嗒嗒嗒!
大樹上麵傳來奇怪的敲擊聲,在這死寂的石門關裏顯得格外清晰。
眾人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那些黑衣人也是訓練有素,第一時間迅速舉槍,對準大樹上麵。
有兩個黑衣人立馬護在虎哥左右,警惕地舉槍戒備。
沙沙沙!沙沙沙!
敲打聲竟然變成詭異的沙沙聲,樹冠抖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樹冠裏麵穿行。
樹冠上麵不會有大蛇吧?
這裏陰鬱黑沉,能見度並不高,再加上枝葉叢生,我們一時間也看不清楚樹冠裏麵的東西。
我掏出狼眼,想要看個究竟。
狼眼射出的光束如同一把刀子,唰一下切入樹冠裏麵。
就在狼眼亮起的同時,樹冠裏居然閃過一抹反光。
我心中一驚,還沒弄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就聽槍聲大作,數條火龍朝著樹冠飛射而去,熾烈的槍火映紅了樹幹,子彈猶如漫天飛蝗,打得枝葉飛濺,滿是火星閃爍,猶如火樹銀花般璀璨。
隻聽一連串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那些子彈像是打在什麼堅硬的東西上麵,這樹冠之上竟然潛伏著一個鐵家夥?
虎哥豎起手掌,示意手下停止射擊。
“虎哥,上麵像是一個鐵疙瘩!”一個黑衣人向虎哥彙報。
我們好奇心大起,真是奇哉怪也,在這人跡罕至的石門關口,怎麼會有鐵疙瘩藏在大樹裏麵呢?
虎哥伸出斷指的右手,指著我:“你,上去看看!”
我心中一沉,忍不住在心裏怒罵:“你媽個驢蛋蛋!”
虎哥左手拔出一把左輪手槍,指著我,然後緩緩橫移,指著景子,冷冷說道:“我說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王八蛋!
景子被人用槍指著,我自然是不敢怠慢,轉身快步走到大樹下麵。
阿木跟上來:“少爺,我跟你上去!”
我回頭看了虎哥一眼,虎哥好像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我衝阿木點點頭。
我把狼眼咬在嘴裏,踩著樹幹往上爬。
樹幹上麵有很多樹疙瘩,正好適合攀爬,所以我們沒費多少力氣,就爬到樹冠上麵。
四周都是濃密的枝葉,猶如大傘般籠罩著我們。
這裏的空氣很不好聞,仿佛帶著一種糜爛腐臭的氣息。
“天呐,少爺,你看頭上是什麼東西?”阿木低低驚呼一聲,滿臉詫異地望著頭頂上方。
我舉起狼眼往上一照,心中也是驚訝無比。
一個巨大的鐵疙瘩呈四十五度角,斜插在樹冠裏麵。
我和阿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鐵疙瘩竟然是……竟然是一架飛機!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半晌才從嘴裏吐出兩個字:“飛機!”
很明顯,這是一架失事的飛機,可能在途經黑竹溝上空的時候,不幸墜毀,但是並沒有跌落在地麵上,而是陰差陽錯掛在這棵大樹的樹冠上麵。
這架飛機掛在這裏應該有些年生了,飛機表麵纏繞著許多藤蔓植物,很多地方已經是鏽跡斑斑,機頭也已經變了形,機艙玻璃早就碎裂了,粗壯的根須就像蛇一樣,從窗口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