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山穀,驚起一群又一群山雀。
地動山搖,強大的衝擊波掀起一圈氣浪,挾帶著塵土和碎石,以妖樹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翻湧而出。
我被氣浪掀翻在地上,不等我爬起來,後麵翻湧的一波沙土,一下子將我覆蓋。
我的眼前天旋地轉,腦袋裏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的蜜蜂在飛舞。
我就像鴕鳥一樣,被埋在沙土下麵,渾身上下都是麻木的,沒有太多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了豬頭那老小子聒噪的聲音:“快!快把他挖出來!不會已經死了吧?”
緊接著,兩雙強而有力的大手分別抓住我的左右胳膊,就像拔蘿卜一樣,猛地將我從掩埋的沙土中拔出來。
我的眼睛重新見到光亮,心中沒來由一陣暗喜:“老天保佑,我還活著!”
此時的我異常狼狽,渾身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到處都是血口子,鮮血混合著汗水,將衣服粘在身上。頭發,臉頰,全都覆蓋著厚厚一層沙土,幾乎分辨不出原本的樣子,就像從哪裏冒出來的難民一樣。
“我……成功了嗎?”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牛逼!我給你32個讚!”豬頭豎起大拇指誇讚說。
回頭看去,c4炸彈的威力非同小可,那棵妖樹變成一顆大火球,整棵妖樹被從中炸斷,歪斜著倒在地上,火焰燃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不斷冒出帶著腐臭氣息的黑煙。
那些捕人藤也被炸得四分五裂,滿地都灑落著斷裂的捕人藤,就像被炸斷的蛇一樣,在地上不停地扭動。有的捕人藤還沒死透,就像一根根被燒焦的繩子,在地上拖著滑行。
在滿地狼藉當中,還有許許多多白色的骸骨,大多都是動物的骨頭架子,都是那些被妖樹吸幹血液的動物屍骸。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背靠著樹幹坐下來,長籲一口氣,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這棵妖樹不知道在這裏佇立了多少年,殺害了多少生靈,估計要不了多久,真的要成樹妖了。
“幹得不錯!”虎哥的高幫軍靴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一聽見虎哥的聲音就來氣,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伸出手道:“給我水,我要喝水!”
虎哥取下水壺,丟到我的麵前。
雖然虎哥的這個動作很侮辱人,但我喉嚨冒煙,也顧不上跟他較勁,趕緊拾起水壺,咕咚咚往嘴裏一通狂灌,總算是緩過一口氣來。
虎哥冷冷笑了笑:“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所以,隻有你能完成這個任務!”
我咬了咬嘴唇,在心裏怒罵:“去你媽的!”
鏟除掉石門關口的妖樹,虎哥和他的手下重新押著我們上路。
走進石門關,我們進入葫蘆峽穀內部,這裏生長著茂盛的參天古木,密不透風,那些藤蔓和枝葉如瀑布般垂吊下來,搭建出一層又一層空中樓閣。氤氳不散的霧氣在空中飄蕩,如夢似幻。
峽穀裏麵悶熱難耐,就像一口大燜鍋,我們就是燜鍋裏滾動的人肉包子。
很多人都蒸過桑拿,現在的感覺就跟蒸桑拿差不多,但是比蒸桑拿還要難受。因為我們全都穿著衣服,還不是普通短袖,而是將四肢包裹嚴實的戰鬥服。這裏毒蟲很多,根本不敢輕易解開戰鬥服,隻有硬著頭皮強忍著,背心裏麵全是水,衣服粘在身上,那種滋味簡直無法用詞語形容。
我就更慘了,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子,汗水泡著傷口,又疼又癢,有些傷口在炎熱的環境下,已經紅腫發炎,我感覺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我的身體。
幸好景子幫我就地找了幾味草藥,嚼碎以後塗抹在傷口上,這才讓我好受了一些。
這種炎熱潮濕的環境中,如果傷口處理不妥當,很容易引起繼發感染,到時候傷口化膿,細菌入體,神仙老爺也救不活。
一行人幾乎都沒怎麼說話,剛開始還能聽見豬頭的咒罵聲和抱怨聲,不過時間一長,豬頭也就沒了精神。
虎哥那群人更是沉默不語,從頭到尾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的跟著我們。
虎哥的臉上掛滿豆子大的汗水,汗珠子成串成串的往下掉,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伸手擦一下汗水,此人的定力之深,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媽的!這趟回去我可能就不叫滾刀肉了,你們以後叫我精瘦肉吧!”豬頭滿臉大汗淋漓,又開始吐槽起來。
這時候,虎哥突然豎起手掌。
一個黑衣人立馬用槍捅了豬頭的腰眼一下:“閉嘴!”
虎哥和他的兄弟停下腳步,我們也停下腳步,隻見虎哥猶如雕塑般一動不動,像是在側耳傾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