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帶著禮品上了車。
豬頭說了個地址,阿木駕著牧馬人按照導航開了過去。
七拐八繞好一陣子,牧馬人最後在一條老街停下。
這條街道的位置有些偏僻,雖是大白天,卻也顯得陰暗昏沉,兩邊的房屋還是老式的那種紅磚牆,不少牆外還掛著翠綠的爬山虎,這裏的建築跟外麵的那些高樓大廈有著天壤之別,給人一種深沉的年代感。
豬頭自言自語地說:“很多年沒有來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還住在這裏?”
豬頭循著門牌號,帶著我們爬上二樓。
這戶人家連防盜門都沒有,還是以前那種木門。
豬頭按響牆上的門鈴,不一會兒,屋裏傳來腳步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問:“誰呀?”
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精神矍鑠的小老頭,穿著灰衣灰褲,一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打扮,鼻梁上架著老花鏡,鏡框還纏著膠布,這副樣子有點像那種貧困的低保戶。
然而,豬頭一開口就把我驚呆了,豬頭這個油嘴滑舌的滾刀肉,竟然畢恭畢敬跟小老頭鞠了個躬,脆生生地喊了聲:“石教授,還記得我嗎?”
石教授?!
這個……這個窮酸小老頭,竟然是一個教授?
石教授扶了扶眼鏡,湊到豬頭麵前看了看,忽然咧嘴笑了起來:“你怎麼瘦了?重操舊業了嗎?”
豬頭也笑了:“哪有,我早都金盆洗手了,現在是一等良民!”
石教授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你?進來吧,無事不登三寶殿,大老遠跑來找我,準沒好事!”
豬頭搓了搓手,嘿嘿笑道;“瞧您這話說的,我這不是想你了嗎?來看看你都不成?”
石教授把我們迎進屋裏,屋裏很小,估計隻有五六十平米,像是以前那種廠區宿舍的房子。家裏的擺設也很簡陋,幾乎沒有什麼裝修,就像毛坯房一樣,電視機,電冰箱這些家用電器,都是上個世紀的東西。
一貧如洗,家徒四壁,這是我對石教授家的第一印象。
石教授給我們沏了一壺茶,邀請我們坐下:“我一個人生活慣了,也沒什麼收拾,家裏亂糟糟的,你們隨便坐吧!”
豬頭把禮品遞給石教授,石教授皺眉道:“搞這些形式主義做什麼?”
豬頭嗬嗬笑了笑,指著我說:“這是我老板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石教授沒有多說什麼,隨手把禮品放在沙發邊上。
豬頭喝了口茶,給我們介紹道:“各位,我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石教授,是西北地區赫赫有名的考古學教授,尤其喜歡鑽研西域古國的研究,在國內和國際上都有巨大的影響!”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這個貌不驚人,看上去就像窮秀才一樣的小老頭,竟然是頭頂無數光環的考古學教授,正是應了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石教授這副形象走在大街上,誰會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教授?
我不由得對石教授肅然起敬,像石教授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國脊梁。他們不求名利,不求富貴,默默無聞地奉獻自己的一生。現在的新聞,鋪天蓋地都是各種明星的花邊八卦,他們拿著天價的薪酬,享受著“國家英雄”般的敬仰,而這些真正的國家英雄,卻被這個社會逐漸淡忘。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國家的悲哀!
豬頭又給石教授一一介紹我們的身份:“這是我的老板,湯昭!這是老板娘,景子!這是阿木,這是……小黑!”
豬頭提到景子是老板娘的時候,景子羞紅臉頰,嬌嗔地瞪了豬頭一眼:“不要亂說話!”
石教授端起茶盅:“建國,咱倆多久沒見啦?”
豬頭掰著指頭:“有五六年了吧?”
石教授喝了一口濃茶:“七年!”
豬頭道:“喲,這麼久了?
石教授道:“是啊,很久了,今兒個你不是有求於我,隻怕再過七年你也不會來找我吧?”
豬頭尷尬地笑了笑:“瞧您說的,我來找您就不能敘敘舊嗎?難道我來找您就一定是有求於你嗎?”
石教授的鏡片後麵閃過一絲睿智的光,反問道:“難道不是?”
豬頭嘿嘿一笑,腆著臉皮說道:“我呢,主要是來找您敘舊,然後順帶向您打聽一點事情!”
石教授搖了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英俊嗎?”豬頭摸了摸腦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