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午後,楊瑾將手中的槍丟給一旁的福來,尋了個涼快的地方小作歇息。不遠處,泠然仍握著劍,將方才柳南明教的招式,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楊瑾扇著扇,看著泠然。嘴裏不禁嘟囔,“這裏力度差了些。”,“那裏偏了。”福來在旁看著,心道,若不是世子不耐熱,怕早上去親身指導了。
“世子,六殿下尋你。”
“嗯?”楊瑾轉過頭,就見泠珤帶著個清秀的宮女站在不遠處,忙讓福來把人迎過來。
“六殿下。”楊瑾拱手道。
泠珤搖了搖頭,將他拉到他方才的坐的地方,拿出方手帕遞過去。“累了吧?”
對泠珤的好意,楊瑾早以習以為常,不與他客氣,接過來,道,“不累。”
“近日,世子待九弟似有些不同。”
楊瑾並不避諱,應道,“是。”校場上初識泠然,楊瑾隻當他是個普通皇子。而後,從福來口中知道他的身世,不過想“這是個可憐的人。”便不再做搭理。再後來,親眼撞見他被兄長欺辱,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本想離去。最終還是動了惻隱,以致後麵的一發不可收拾。
“九殿下性子雖懦弱了些......”想起兩月之前,小孩不顧身上傷,亦是從書館追了出來,楊瑾唇角不禁上揚,“待人確實真心。”
“那是泠珤不真心了?真叫人傷心。”
楊瑾頓時語塞,不知該應什麼才好。
泠珤“嗬嗬”一笑,從身後宮女手中接過一隻精致的食盒,放到兩人間的石桌上,“既然世子嫌泠某真心不夠,那泠某更該努力才是了。”說著打開食盒,一陣梨花的香氣撲麵而來,楊瑾不禁看向食盒內,雕牡丹白玉盤立在其中,盤內是數塊不知是何做成的冰糕,又盤內的冰塊托著,晶瑩剔透,烈日炎炎下,叫人心動不已。
“嚐嚐。”泠珤說著,接過宮人遞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拿起一塊,遞到楊瑾嘴邊,在他的唇上點了點。楊瑾雖不喜,卻不好絕了他的好意。低頭一口吃下,入口香滑,不似旁的糕點的甜膩。由衷道,“很好吃。”
泠珤笑彎了眼,“世子喜歡便好。”頓了頓,“世子喜歡飲酒嗎?”
“額?”楊瑾略有些驚異,他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泠珤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書館閣樓上先生儲了不少的梨花釀,皆是先生親手所釀,不知世子......”
“恐怕不太好吧。”楊瑾雖被他說的心動,但所處的地方,仍讓他有些顧慮。偷李太傅的酒?被太後知曉了,那得抄多少佛經。
泠珤往他方向靠了靠,“那梨花釀,我的那些個兄弟都垂涎許久了,經常失竊,便是少了,太傅隻會道。”他學著李太傅平日的語氣,“快招來,是何人盜了老夫的酒。”
“那時咱們不答便是,他絕查不到是誰所為。”
楊瑾眨了眨眼,“當真?”
泠珤點頭,“當真。”看著他,“世子可是應下了?”
既然是查不出來......而且,出主意的是淵帝最寵的皇子,出了事有他擔著。沒任何的顧慮。楊瑾自然是樂意,連聲應好。
“不過說起來,花釀皆有些甜,很受娘娘們喜歡,世子要不要帶些給太後?”
“嗯......還是算了。”不被查到已是萬幸,還親手送上證據,若是自己娘親還好,太後的話。想著太後含著笑差自己去抄佛經的模樣,楊瑾不禁打了個哆嗦。
“母妃很喜歡花釀,父皇總說她,“這花釀跟糖水似的,半點酒味也沒有。”可到了宮內擺宴,宴上又全是糖水似的花釀。”
楊瑾抬頭看他有些不解,他為何突然說起了這個。但見他臉上並無炫耀之色,反倒是一種落寞。楊瑾愣住了,緩了會不知該說什麼,索性學著他的樣子,拿起一塊冰糕遞到他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