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先前有交代,楊瑾麵上的傷不能見風,書館自然是不用去了。楊瑾頂著頂擋風的紗帽,如願以償的坐到了慶元宮小院內,喝茶賞花。
不過這可苦了福來,昨夜因他照顧不周,讓世子受了傷,已是挨了板子。如今屁股還帶著傷,世子又說什麼都要到花樹下賞什麼花,福來都快哭出來了,不停的勸道,“世子這樹有什麼好看的,您快回屋去,若是是娘娘看到了,小的便再不能伺候您了。”
說著便有宮人來稟告,“六殿下與八帝姬來訪。”
福來如臨大赦,親自把人迎進來。
“六殿下您可得勸勸世子,太醫才吩咐下,他吹不得風。可任小的怎麼勸,世子都不聽,您說若是傷口若是因此怎麼了,仍誰都擔待不起的啊。”
泠珤聽了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這裏有我與帝姬就好。”
福來應著,可仍有些不放心,走時候不停的回頭往後看,看得泠嫣直笑。對楊瑾說,“小無恥,看你那小奴才的樣子,像是我與六哥會把你吃了似的。”
楊瑾看了她眼,並未應她。倒是泠珤,聽到“小無恥”一詞,麵露驚詫,嗬斥道,“嫣兒不得無禮。”
泠嫣嘟起嘴,“珤哥,你偏心。”
“這哪是什麼偏與不偏心?”
泠嫣反駁,“就是。”接著將楊瑾騙她入水一事給道了出來,說完看著泠珤,“你且來評評理,他是無恥還是不無恥?”
泠珤愣住了,他之前隻是聽母妃提過,泠嫣似是與楊瑾在池子裏嬉鬧,又與惠貴妃起了爭執,正好被父皇撞見,才會暫時由母妃撫育。卻不知道泠嫣竟然是被楊瑾騙下池子的。不由得看向楊瑾,等他的回答。
麵紗後的楊瑾臉色亦是尷尬,若是沒有泠嫣挺身護他一事,他大可否認反咬說是泠嫣冤枉他。可是,那事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他楊瑾自認不是什麼君子,卻也絲毫做不出忘恩負義之事。隻得低頭應道,“正如帝姬所言。”
“你......”泠珤說著,再看向一邊因得到想要的回答,笑得花枝亂顫的泠嫣,頓時歎了口氣,“真是胡鬧。”
泠嫣笑了會,亦不再笑了,她道,“小無恥還算不算太無恥,不枉費本宮為你隱瞞一事。”
“?”另外兩人皆是疑惑。
泠嫣瞥了他們眼,“就是小無恥騙我入水一事,我並未告訴父皇。怎麼樣?本宮夠義氣吧,小無恥快磕頭謝恩。”
“泠嫣。”泠珤不禁輕喝,“楊瑾再怎麼也是世子,“小無恥”豈是隨意能喊的?”
泠嫣抱怨,“珤哥又偏心。”
“我哪裏......”話未說完,就見泠嫣伸手欲去掀楊瑾的麵紗,忙拉住她,“你要幹什麼?”
泠嫣轉回頭,一臉無辜,“我隻是想看看小無恥傷得如何了。”
又一句“小無恥”,楊瑾真是無比的後悔,當時自己為何要哄她。但看一旁嘮嘮叨叨,不見自己臉,誓不罷休的泠嫣。楊瑾暗自歎息,全當報恩了。說道,“院子裏風大,且進屋去吧。”
說著轉身先回了屋內。
慶元宮雖不是冷宮,但在泠珤心中已與冷宮無異,但看著屋子的裏擺設,雖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卻是每一樣都是精心挑選,認真思考其置放的位置。身在其間,說不出的舒適安逸。轉頭看向楊瑾,“皇祖母待你確實不錯。”
太後待他好,他一直都清楚,應著“是。”摘下紗帽,泠嫣與泠珤皆是一愣。
楊瑾知道自己此時麵容嚇人,勉強扯了扯嘴角,指著自己臉道,“東西還是好東西,隻是賣相差了些。”
“是醜了點。”泠嫣最先開了口,頓了頓,“不過我聽太醫說了,隻要好好的休養,往後是不會留疤的。不過呢,看你也是不安生的。”她從隨身的錦囊裏掏出瓶東西,遞出去,“給你,這是父皇賜我的“無痕”,你本就隻剩臉還不錯,若是這唯一的可取之處都沒了,還不如直接摔死好了。”
“泠嫣。”泠珤再次喝道,“什麼死不死的,你還想再受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