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看著門口的人，模樣與在陶家那個傻子一般無二，隻不過如果是那個傻子的話，見到他隻會黏上來撒嬌，絕不會似跟前這個人。他太冷淡，那雙眼分明是在看著你，卻似絲毫沒把你看入眼裏。
反應到這才是真正的泠然，楊瑾心口抽了抽，起身朝著他行了個拱手禮，“頊王來訪定然是有事與悠然王商談，楊瑾先告退了。”
說罷不等兩個人反應，拖拉著鞋就出了屋子，還不忘給兩個人帶上了門。
楊瑾所在的這個宅子，是原先順安的縣衙。聽伺候他洗澡的人說，順安縣衙的縣令在叛軍來的時候就卷著財物跑了。留下一屋子的太太夫人，死的死逃的逃。他有個姐姐就曾是縣老爺的相好，如今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在縣衙裏溜達了一圈，楊瑾尋思著那兩個人該說完了，便準備回去。
“滾！”
入夜後院子內並無人煙，突地響起一聲低喝，分外的紮耳。順著聲音方向看去，楊瑾看見了兩個熟人。
柳源拉著季遊之，試圖將他箍在懷裏。不過並沒有得逞，季遊之一把推開他，“當初你非拉著我來燕子嶺，與燕子他們結拜就是為的今日？”
柳源隻是看著他，沒有回答。
季遊之滿臉的淚，“阿源，他們是我們的兄弟啊，你怎麼忍心……你怎麼狠得下心。”
“遊之……”柳源喚了他一聲，麵上有掙紮，憤怒，傷心，不忍，最終這些情緒凝成一股歎息。他還是沒把蕭衍、顧林初放棄燕子獨自逃跑的事告訴季遊之。
“別再跟著我。”季遊之丟下話，轉身就走。柳源自然是提腿就追，不過在路過某個地方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著站在樹後的楊瑾，臉上明顯露出幾分不悅。
“世子，偷聽人說話可不是什麼君子之舉。”
楊瑾看向他，“我隻是來此散步。”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
柳源知道不該遷怒這個人，強壓著心裏的不滿。朝他拱了拱手，便朝著季遊之離去的方向追去。不過，沒有走多遠。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父親交代的事，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折了回去。
楊瑾望著去而複返的柳源，臉上也滿是詫異，“柳先生？”這是氣糊塗了，季遊之明明不是往這個方向走的。
“柳某有些事想與世子說，世子可方便移架？”
楊瑾心中疑惑越濃，心想回去也是無事。便應了下來，“柳先生帶路。”
柳源把楊瑾領回了自己的屋子，給他倒上茶。沒有再像從前一樣與他打啞謎，直接報了自己的身份，“家父是平西王手下，也同時是世子的武功師父，柳南明。”
“不可能。”楊瑾端著茶杯，幾乎是喊出來的，“阿明師父終身未娶，又何來的兒子，你騙我。”
似早料到了這個結果，柳源臉上不見任何波瀾，“家父確實從未娶妻，家母季氏跟他了一輩子，因為種種緣由，他一直沒給家母名分。直到家母病逝後，家父見柳某無人看護，索性將柳某過繼到了舅父家，所以柳某雖隨他姓柳，卻是在季家長大的。”
“你有何證據？”這番說辭，楊瑾仍是不信。
柳源端著水，喝了一口，“ 沒有證據，世子若是不信，書信一封送回去安陽。家父可為世子解開一切疑惑。”
楊瑾依舊是滿腹的疑惑，“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很簡單，柳某是在擺明柳某的立場。”柳源道，“柳某是世子這邊的人。”
楊瑾笑了，“我這邊的人？誣陷我是細作，逼著我以我的名義投降，讓我受萬人唾棄。這就是你所謂的是我這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