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帝沉吟不語。
“那皇後看該如何處置?”
“免其死罪,杖責八十,降封秦王,革去官職。”
“好吧,就依從皇後。”
“臣謝聖上,皇後陛下不斬之恩。”韓匡嗣老淚縱橫。
杖責完畢後,匡嗣被人抬了回去。
“父親….”德威立刻迎了上去。
“讓兒呢?“
“二哥他在樞密院呢。“
“哦。“
“父親您現在感覺如何?”
“不礙事,隻傷了皮肉,休養一陣就好了。”
“公爹,”李氏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媳婦,這種小事以後你不用親自來,要好好歇著。”
“兒媳沒事,您不用擔心。”
“要聽話,不能就知道嘴硬,你的身體情況娘跟爹說過了。“韓老夫人一身黑色便服,紋飾典雅。
“謝謝娘,隻是兒媳本分……“
“什麼本分不本分的,你這孩子就是平日想得太多,事事掛心。這樣不好,凡事要看開些。“
“是,兒媳明白。”
下朝後回到禦書房,耶律賢臉色陰晴不定,宮娥內侍都大氣不敢出的伺候著,怕一不留神就大禍臨頭。
禦案上放著大堆的奏章,耶律賢厭煩的看了幾眼,丟在了一邊。
環顧四周,陳設頗為簡陋,除了幾排漢文書籍,也就剩下打獵的弓箭一直帶在身邊。
宮女呈送了湯藥,皇帝一閉眼一股腦的喝了下去,看著空了的藥碗,想到韓匡嗣往日精心醫治,醫術高明,氣下了三四分,再想到剛才皇後雖然一點不給他麵子,卻也是說了句大實話,是自己讓醫者領兵,用才不當,確實該反省。更何況要真殺了韓匡嗣,以後自己犯病誰來治,氣也就完全消了。
“唉,皇後,朕真服了你了。”皇帝心間暗自感歎。
窗外,秋風起,枯葉落,蕭綽獨自一人在禦花園的小徑間來回行走,宮女們都遠遠的候著。
蕭綽來回看著手裏的兩張藥方,神色凝重,沉思無言“禦醫們素來很穩重,畢竟醫壞了皇室的人是萬萬擔不起責任的。對待風寒焉有使用烈性藥材的道理。況且,皇兒年齡尚小,禦醫理應被再三關照,更以謹慎為重,哪會開出這中藥方,莫非….“想到此處,蕭綽心神一緊。忙叫了雪兒低聲吩咐幾句,雪兒點頭離開了。
傍晚時分,韓德讓回到家中,徑直走進了雙親的房間。
“父親,兒公務繁忙,所以現在才來問安。”
“沒事。坐下,為父有話問你。”韓匡嗣躺在床上說。
“父親請講。”韓德讓低頭恭聽。
“你實話說,有沒有去向皇後陛下講過情啊?”
“沒有。”
“真沒有?”
“沒有。”韓德讓加重了語氣。
“哦,為父明白了。”
“還有啊,媳婦她身體到底如何?”韓匡嗣換了個話題。
“病了,累的。”韓德讓盡可能平靜地說。
“累的?讓兒,為父此番戰敗,咎由自取,但是醫道上的事,你想哄我是自不量力。”韓匡嗣嚴肅地說。
“兒不敢,禦醫說,夫人她憂思過甚以致患病,須靜心調養才會有起色。依兒看來亦是如此。”
“跟你說過多少次…..”
“父親,兒盡力了……”韓德讓欲接口。
“你要用的是心。“韓匡嗣語重心長。
“父親….”韓德讓語塞。
“少夫人飲食起居須得萬分小心,不得有半點紕漏。“韓匡嗣對侍女們命令道。
“是,請老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