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西夏(1 / 3)

南院疏密度府衙,韓德讓身著官服,正襟危坐,接受下屬拜賀。同時皇帝下詔,許其直接指揮部分宮分軍。

乾亨四年正月,隆冬尚未過去,淅淅瀝瀝的小雪還在飄著,上京的皇宮正殿,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帝後二人端坐禦座,身著正裝朝服,穿龍戲鳳,極盡華貴。

皇太子端坐下首,滿臉笑意,文武百官分坐兩側,個個紅光滿麵,春風得意。

鼓樂響起,新人登場,新娘身穿嫁衣,上麵繡著火紅的鳳凰,展翅飛翔,栩栩如生,攝人心魄。內著夾衣,上繡鴛鴦,活靈活現。

鼓樂齊鳴,新人行禮完儀,百官拜賀。帝後祝福。

那一天,全城百姓一片歡騰,載歌載舞,好不熱鬧。帝後二人親臨街道巡幸,與民同樂。

皇後陛下疼愛女兒,下詔賜奴仆百名,金銀無數,另詔徽州宣德軍為其私軍,並正式冊封為齊國公主。

巡幸結束回宮,皇帝立即癱倒在床上,蕭綽立即去傳了禦醫來。

“陛下,您要堅持,為了天下。”

“朕知道,希望這次能鎮住他們一段時間。”

“您快些休息吧。”

二月,初春時節,皇帝親自領兵與宋軍交戰,耶律休哥以軍功授“於越”之榮。

春光明媚的一天,韓匡嗣在西南麵招討使任上,視察軍務時突然倒地,不省人事。

韓家上下陷入忙亂中,諸子在公務之餘,侍奉左右。

韓德讓晉升之後,必須隨帝後捺缽,致使他分身乏術,苦不堪言。

而清兒卻有心無力,她懷孕了,而且害喜的非常厲害。

注,公主出嫁稱為出降。

三月,乍暖還寒,上京的街道,行人尚未完全卸下冬衣,為了生計行色匆匆。都城的南麵佇立一座外形修飾典雅的府院,外邊望去,規模算不上宏大,但也絕不是普通人家。

府院內的後花園,種滿了各式珍貴的翠竹,站立於其中的人無不覺得陣陣清香沁人心脾。其他亭台樓閣的裝點也是極盡素雅,一派漢唐風韻,如果不是建在上京城裏,旁人定會誤以為是宋國官員的宅邸。

舒緩而低回的琵琶琴音傳來,低回的琴音很微弱,卻有著吸引人的魔力,指法爐火純青,透著深深的憂慮。

一位少婦身著綠色錦袍,坐於涼亭,投入的彈著琵琶,完全不覺身邊有人靠近。

“清妹,停下吧,別累著。”說話的人身著黑色獵袍,手裏拿著剛剛脫下的氈帽。

“夫君回來了,今日收獲可豐?”少婦放下了琵琶,笑問道。

“還算不錯,今天晚上可大吃一頓了。隻是你就少操些心吧,別動了胎氣。”

“哎….”少婦無奈的長歎一聲,“清兒我能不操心嗎?爹爹倒下了,數日不見好轉,怕是…..”說著忍不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了,猥恩將妻子摟在懷裏,愛惜的撫摸著她的臉,“放心吧,嶽父大人那邊,我會常去的。你不可任性,要在家好好照顧紹兒,好好的安胎,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生下我們的第二個孩子,這可是皇後姐姐的聖旨,搞不好要獲罪的哦。”猥恩調皮的笑了。

“你壞,就知道拿皇後姐姐來壓我。”清兒嬌嗔的說。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房去吧,”

“嗯。”

父親倒下後的這些日子,清兒才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煎熬和無奈。她害喜的太厲害,情況不好的時候甚至一整天都不想進食,吃了就吐。更別說是離家侍奉父親病體。今日算是好些,才到後花園彈起了琵琶。

上房裏,布幔的花紋依然素雅,一如女主人恬淡溫和而善良的個性。婚後數年來,她漸漸卸去少時的任性和偶爾的驕縱,收起那份活潑張揚,真正變成持家有道,馭夫有術,教子有方的賢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