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重陽(1 / 3)

“韓樞密使,區區一個南院就讓閣下如此疲憊嗎?“耶律虎古的聲音略帶嘲諷。

“謝謝刺史關心,南院的公文布置已經接近尾聲,隻是昨夜家母突發疾病,致使下官未能安睡,至於涿州的錢糧撥付,請大人不用擔心。”韓德讓看向他,緩緩答道。

“好了,兩位愛卿,今天的朝會是想討論一下,宋國的問題,諸位有何想法,照實講來。“

“臣耶律虎古啟奏皇太後陛下,聖上,臣以為應立即南征,以向宋國宣示我大契丹新皇軍威,震懾四方。“

蕭綽沉默不語,雙眉暗鎖,“韓卿以為如何?”蕭綽轉向韓德讓問道。

“臣恭啟皇太後陛下,聖上。念及百姓安定,人心思治。陛下初登九五,不宜大規模用兵,而應優先清賦稅,整肅吏治,使百姓安居樂業。”

“韓樞密使,你在害怕嗎?入京不過四年,當年幽州之戰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嗎?,更何況。當年是令尊勸阻先帝沒有采納我的意見,致使南京被圍,如果不是休哥將軍請兵十萬,星夜馳援,隻怕韓樞密使你早就做了宋軍的刀下鬼或者是我大契丹的叛將吧。”耶律虎古句句話猶如針尖插入韓德讓的心髒。

“耶律刺史,請你放尊重一點。”韓德讓漲紅了臉,大聲說。

蕭綽見勢,連忙咳嗽兩聲,可是耶律虎古料定皇太後此番召見是為了重用他,所以充耳不聞。

“韓樞密使,你是南院的最高長官,難道也像一個僅僅憑借醫術受寵的軍事傻瓜一樣無知。”耶律虎古因為保寧十年那次預測贏過韓匡嗣受到景宗皇帝讚許而在心裏看不起韓家。今日逮到了羞辱的機會,又自認有太後撐腰,有恃無恐的繼續說道。

大殿上的北院樞密使耶律斜軫,北府宰相室昉都擔憂的看著兩人,沉默無語。

蕭綽聽耶律虎古竟然說出這種話,心頭亦火起,死死的盯著耶律虎古。而此時的韓德讓好似受到雷擊,心中的怒火噴湧而出,順手拿過站在後麵衛兵手中的長矛,“嘩”一聲向耶律虎古砸去,耶律虎古還想著看韓德讓的笑話,哪裏想得到會有如此變故,措不及防下,正好被砸中腦袋,頓時腦漿四濺,倒地死了。

群臣見如此,無不驚駭,看著韓德讓,隻見長矛還拿在手裏,眼神迷離,緩緩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又望向禦座,隻見年幼的皇帝眼神定定的看著韓德讓,“原來韓先生也會發火啊,原來他的先生也會有發怒殺人的時候,耶律虎古他還真厲害,能讓脾氣好到沒話說的韓先生做出如此行為。”隆緒並不理解那段宿怨,也並不完全了解耶律虎古此人究竟如何?年幼的他隻知道今天韓先生一定神思昏亂,才會如此,他不會計較的。

“愣著幹什麼,還不拖了出去,都驚了駕了。“蕭綽對內侍喊道。

內侍急忙把屍體拖了出去。

隨後蕭綽走下禦階,來到韓德讓麵前,群臣的目光都盯著皇太後、韓德讓此時漸漸恢複過來,“太後臣…..“

“韓卿受驚了,他口出狂言,一不小心,自己撞死了而已。韓卿連日南院事務繁多,又是帝師,一定要愛惜自己才是。“蕭綽溫柔地說說道,韓德讓長長歎息一聲。

“來人,送韓大人回府,讓他好好休息。另派禦醫為韓老夫人仔細診治。“蕭綽命令道。

雪兒連忙下階,將韓德讓扶了下去。

蕭綽回到禦座,“退朝。“隨後就和皇帝退回了內殿。

留下群臣麵麵相覷。

太後和皇帝陛下離開後,正殿立刻炸開了鍋,群臣議論紛紛,

“太後也太偏心了,涿州刺史再怎麼說也是正五品官員(1),當眾被打死也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