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領兵(1 / 3)

他的首級提在了蕭綽手上,蕭綽緩緩走回禦座。

眾臣驚愕的看著皇太後,“太後您……”有人欲開口,被蕭綽粗暴的打斷,“如果是想說朕不該殺了胡裏室,如此處置失當。請卿家還是不要說得好,否則朕將同罪論處,絕無寬貸。”蕭綽大聲喊道,餘怒未消。

“都給我閉嘴,否則朕立即派人調查馬廄的食料,牽連者一律處斬。”蕭綽一字一頓,字字宛如驚雷。

“朕把話放這,某些人最好不要再有任何舉動,否則朕不怕這裏血流成河,朕說到做到。”

眾臣鴉雀無聲,看向坐在一邊的韓德讓,隻見他臉色已經基本正常,但是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來人,去傳禦醫來,替相父仔細診治,不能有任何紕漏。另將胡裏室首級傳閱百官,從今往後,蓄意衝撞楚國公者一如此例辦理。”隆緒突然從禦座上站了起來,緩慢而堅定的說。

蕭綽微微轉頭,注視了兒子一會兒,露出了燦爛笑容,離開禦座,向皇帝躬身道:“陛下所言極是,馬上去辦。”

內侍拿了首級,匆匆下去了。

皇太後和皇帝隨即離開了球場,禦醫也已經到場將韓德讓扶了下去。

眾臣個個驚震,無言的離開球場,皇太後和聖上的聖旨還不斷回響在耳邊。

崇德宮內,禦醫經過細致診脈確定韓德讓身體無恙,蕭綽愛惜的看著他,“真是嚇到我了,萬一再重一點。”

“沒事了,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真的是蒼天見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契丹就沒有未來了。”

“好了,沒事了。”韓德讓拉緊他她的手,再次安撫道。

緊緊握著他的手,蕭綽還是忍不住流淚,那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快要魂飛魄散了。

“兒臣懇請母後降罪。”一直侍立一旁,沉默不語的隆緒突然雙膝跪倒在二人麵前。

“陛下何罪之有?”蕭綽見兒子如此舉動,心中暗自高興,收起了眼淚,正色道。

“兒臣不該到處說相父會出場,以讓不軌之人有預謀之機。”隆緒緩緩說道,他很內疚,是因為他興奮過度,逢人就說韓德讓出場一事,以致…..

“很好,陛下。你很快找到了問題的症結,起來說話吧。“蕭綽漸漸露出笑容。

隆緒站了起來,韓德讓微微一笑,隆緒上前坐到了韓德讓身邊,“陛下您為一國之君,他人麵前不可過度謙遜,以免臣子太過放縱。“

“是,相父,兒臣明白。“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要謹記您無意間的話語,在某些人看來就是可乘之機,作為君主保護忠誠賢明的臣子是本分,明君應該最明白如何愛護臣子,以讓他們為陛下竭盡才智。“蕭綽娓娓道來,隆緒聽得津津有味。

“是,兒臣謹記於心。“

“皇兒,對你的懲罰就是將母後剛才所說的話默寫下來,掛在禦書房和興聖宮裏。每天誦讀十遍。“

“是,母後。“

少時,茶點送了上來,三人其樂融融的討論著科舉的有關問題。

胡裏室的死宛如巨石投入潢河(注:契丹族的母親河),掀起漣漪陣陣。

各契丹貴族大多私下議論皇太後太過偏寵,為了一時疏忽,居然當眾親自斬殺大臣,更何況,韓德讓毫發未傷。如此小題大做,違反定例,分明私心作崇,因私廢公,心中都有些怨氣,但皇太後的態度很明確,更是非常強硬的,如果敢公開表達不滿,生出任何事情,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加悲慘的結果,所以,他們隻能隱忍沉默服從才可能繼續保持現在的位置。

午後時分,南樞密院的牙帳裏,韓德讓批複下達了當天的最後一道公文,坐在書案前回憶著數日前的情景,他並不意外皇太後的行為,這就是她的性格,沒事的時候,溫柔和順,小鳥依人,可是,如果傷害到她所在意的人和事,那麼她的處置將非常嚴厲,甚至有些恐怖。這是與生俱來和殘酷政治現實所鍛造的性格,不是人人都會明白的,可她了解,因為他始終用最真摯的心在感受著她的變化,看著昔日馬背上的小女孩成長為一國太後,政治手腕越來越成熟,但內心卻從未改變,所以他始終是放心的,群臣會恐懼於皇太後的嚴厲,可他不會,為官乃為民之事,勤懇於公務,百姓稱頌,何懼明君之嚴厲,嚴待官吏的明君乃百姓之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