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墮胎(1 / 2)

越國公主失神的看著母親,蕭綽心底一陣苦澀,“沒錯,的確是我毀滅了她的人生。”強笑道:“乖,先把藥喝了。”

“吱”一聲,韓德讓推門走了進來,“公主,讓微臣把脈。”韓德讓的語氣非常溫柔,溫暖的笑著。

“你走開!”越國公主出人意料的大喊,“本宮不需要楚王您假慈悲。”

蕭綽萬分詫然的看著女兒,心頭更加痛苦,“她居然變成這樣了?”

“公主,臣隻是盡本分,一個大夫的本分。”韓德讓垂下眼簾,向前兩步,溫和的說。

“本宮不需要。”越國公主冷漠的回絕,“本宮的身體不需要您來操心。”

“那好吧。臣告退了。”韓德讓無奈的說,“隻是微臣希望公主明白,您的健康對整個皇室而言很重要,對於一直心懷歉疚的皇太後而言,更是非比尋常。”韓德讓語速平緩,說完便向蕭綽微微點頭,走了出去。

韓德讓跨過門檻的一瞬,“去傳禦醫吧。”蕭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韓德讓邁著沉重的步子向皇城外走去,他謝絕坐轎和騎馬,他整理著思緒,蕭恒德在正殿的抗辯說明了蕭恒德對他的極度怨恨,多次戰場的曆練並沒有使他的心智變得成熟,而且他正在強力的影響著延壽奴對自己,甚至是皇太後的看法。

心底曾燃起陣陣怒火,但是當看到越國公主出現在正殿的瞬間已然消失殆盡,韓德讓猛然清醒,這位高貴的公主已經被殘酷的政治剝奪了歡樂,他如果怒怨,那麼她的處境會更加可怕,她的生命隨時可能消逝,這將會給皇太後帶來沉重而難以恢複的打擊。因此他隻有克製和隱忍。

“相父請留步。”隆緒溫和的聲音飄了進來,韓德讓連忙轉身,低頭,“陛下。”眼光到處,正殿門前,工匠們進進出出,修繕著被損壞的正殿。

隆緒一身淺黃色便服,隆緒拉住了韓德讓的衣角,“兒臣請您保重。”隆緒顯得很憂傷,剛才接到宮女的報告,因此正在查看進度的他,正想往後宮去,卻見韓德讓一人走在路上,已猜到了七分。

韓德讓嘴角微微一揚,露出真摯的微笑,“緒兒,請不要為我擔心,都會好起來的。”韓德讓感到很溫暖,帝國的君主總是在他擔憂動搖的時候,給予他堅定前行的力量,因為緒兒的成長和孝順,他所有的犧牲和忍耐和付出都可以被當作享受。

“臣先去府衙了。”韓德讓微微點頭,漸漸消失在隆緒的視線裏。

越國公主的身體漸漸好轉,對母親的態度卻顯得迷茫而混亂,她變得非常沉默,甚至一天沒有一句話。

蕭綽很擔心卻無計可施,這一天,越國公主突然主動說:“我要回家。”

蕭綽愣了半晌,腦子裏轉過千百個念頭,忍著心如刀絞的感覺,說:“去吧,”

蕭綽痛苦的承認,當初她為女兒決定的婚事,那麼今天她就要接受懲罰,這是佛的意思,縱然她是至高無上的皇太後也無法逃脫佛定的命運。

當越國公主踏進蕭府的大門的時候,蕭恒德滿麵紅光的走了出來,“夫人你終於回來了。”

同時往前廳走去的衛國公主,聽了這句話,隻覺得一口氣喘不上來,連忙扶著牆沿才沒有摔倒。

“蕭恒德你到底想怎樣?”衛國公主隻覺得怒火升騰,話到嘴邊,看著妹妹楚楚可憐的側影,強咽了回去,換上笑容,迎了上去,“歡迎回家。”

臥房內,蕭恒德看著依舊溫柔體貼的妻子,心中暗喜,臉上隱隱壞笑,“我賭贏了,以後她就是我手中最好的棋子,卡住皇太後的命門,我就不信不能為伯父出這口氣!以前我怎麼從沒想過你還有這種好用處。”

之後的日子,蕭恒德對妻子百般體貼,而皇太後全身心的投入政務,這段時間她關心的是律法的尺度問題。自從攝政以來,她一直奉行嚴,吏寬民之原則。幾乎年年修訂律法,百姓歡聲不絕。

當然還有一個她想要通過慎密調查作出決定的方案,因此之後的兩年中利用捺缽和各地巡查的機會,踏遍草原,走訪牧民,問候農耕要員,更是幾乎閱遍全部案件的卷宗,又是溫暖的春日,北國的冰雪散去。

和煦的陽光照在皇太後的書案上,皇太後一身藍色便服,插著精致的玉簪,腰間掛著絲質的絹帕,笑盈盈的看著兩院樞密使,問道:“兩位認為如何?陛下也說說看。”坐在一側的皇帝邊看著手裏的聖旨,邊說:“母後高見,兒臣以為可行,且為一大善政,隻是需要督辦製度,否則兒臣怕地方大員會鑽空子。”皇帝一身便服,腰間掛著精美的寶劍,嚴肅中不乏閑散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