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同命連太後思慈母,痛碎心貴妃別娘親(1 / 2)

晚霞覆蓋天空,窈窕殿門窗大開,貴妃爽朗笑聲不時逗樂著宮女們,皇帝已然換了身淺灰色便服,邊喝著酒,邊看著眾女子歡笑。

這裏沒有政務紛擾。貴妃從來不主動提起政事,她總是歡樂的,琴弦,文賦,詩意的生活,端正的言行。

可是皇帝清晰的感覺到,宗室老臣們別有用心的請求立儲讓她的內心留下一絲陰影。

晚霞散去,宮女退下了,貴妃一身絲質單衣躺在了床上,淺藍色紗帳緩緩放了下來,兩情正纏綿,“貴妃,奴婢告罪。”宮女竟然撞開了殿門,快步衝了進來。

兩人俱驚,忙穿上衣服,皇帝怒道:“懂不懂規矩,居然這樣衝進來。”

“陛下,貴妃請恕罪,剛才府裏傳來消息,夫人病重彌留,特請貴妃移駕私第。”怡晴邊哭邊說。

“什麼!怎麼會!”貴妃驚惶的喊道,“去年冬天娘不是和爹爹去了駐地嗎?一直說一切安好。”邊說著邊請宮女梳妝。

“因為太夫人忌辰臨近,夫人單獨回京,不料途中染了病,近日天氣又變得炎熱,所以病勢突然惡化。”怡晴不得不據實回奏。

外麵錦轎已經備好,菩薩哥快步跨了出去,宮女提著燈籠在前引路,夜色陡然變得明亮,皇帝的內心卻充滿彷徨,子嗣之憂方寸來襲,貴妃的母親又將不起,真是禍不單行啊。“

賢慈殿內燈火通明,韓德讓坐在椅子上,一身便服,皇太後端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默默無語。

“相父您沒有過去嗎?也許….”隆緒穿著一身白色睡袍,匆匆走了進來,見韓德讓在此,不由有些吃驚,關心的問道。

“已經無法進藥,我去徒增傷感,一個個送走,這回居然輪到了小妹,她太大意了吧,急著往回趕,誤了醫藥。”韓德讓滿目傷戚的歎息道。

過去的兩年中,三弟德威,四弟德衝先後在任所病逝,他已經目睹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一次次痛過,而後複歸於平靜,人固有一死。但求無愧於心。

一聲長歎息,清淚劃過臉頰,“隻是小妹應該會告訴菩薩哥,入宮前後的內情吧,做母親的總放心不下孩子。”韓德讓做著猜測,他知道菩薩哥這孩子始終是妹妹的一塊心病,安順的日子倒罷了,偏偏這幾日冊立皇儲一事,朝中鬧得沸沸揚揚。

小妹一路回京,怎會不聽聞呢?保不定還為此添了病症,思及此,更是傷心。

“放了她,如何?”蕭綽轉過身,開口說。

“母後您說什麼?”隆緒是時已坐在母後的床榻上,驚疑的問道。

“放了菩薩哥,任她改嫁,我國沒那麼多禮法,相父的叔父就娶了李胡皇太弟的妾室為妻嘛。”蕭綽認真的解釋。

“母後,菩薩哥才十六歲,您就耐心等幾年嘛。”隆緒有些急了,忙勸解母親。

“當年他進宮之前寂空大師的話,我要家族永昌,可我不想她真出事啊,今次她娘不行了,小妮子難免有心結,這對誰都不好,母後不要她恨我,這般年紀,沒了從小疼她的娘,這心裏的苦是說不盡的,母後很早沒了親娘,這種苦是嚐盡了的。更何況立儲風波已起,這孩子素來知事理,壓力大會壞了身子。這兩件事一起來,這嬌弱的孩子怎麼熬得過?”蕭綽目中含淚,滿臉憂愁,說著。

“如太後有意如此,臣實感佩之至,太後既舍家族之貴,而保她的安康,如此意定,臣願出麵說明。”韓德讓七分試探,三分驚異,他拿不定皇太後這一番話究竟目的為何?幾分是實,幾分是虛?

“不要!”隆緒對著母親吼了出來,站在門外的宮女們都驚得往門縫裏張望。

蕭綽放下手中梳子,站起身,跨前兩步,站在兒子麵前,“文殊奴,你若愛她姿色,這大契丹廣袤的國境之內,這後族眾佳麗之中也定是找得著比她更漂亮的。何必誤了她的性命,娘今信了,寂空大師不是無的放矢。”

蕭綽珠淚滾落,不住抽泣。

皇帝看了眼母親,猛然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殿中兩人對視,韓德讓再次探問:“太後此言非虛?”

“讓哥,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想我娘,我可以想象得到,今日過後,她的心有多痛,這種痛無人可彌補。這宮裏朝堂又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她,這孩子要是有個長短,叫我如何心安?”蕭綽思及幼時失母的淒慘心緒,一時間聲淚俱下。

思慮片刻,韓德讓柔聲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去告訴菩薩哥你的意思,不過請太後親自為其另行賜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