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心找了個借口而後逃似的離開。明安宸汐問,她就是救哥哥的姑娘吧?
固夢說是。而後明安宸汐也沒說什麼,隻是扶著固夢的手一步步往地宮走去。
小二一溜煙的跑回棲息閣,她貓著身子小心的往屋裏跑進去。梨枝沒發現,梧桐也沒發現,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小二鑽進被窩裏,猛的縮成一團。
午夜時分,小二依舊在床上輾轉反側,她無法睡眠,因為隻需一閉眼就會被腦海中血淋淋的畫麵驚醒。她沒有白日裏眾人所看到的一般,灑脫。這一夜,小二埋怨著怨恨著,為何夜這麼長,白雪的亮光那麼亮,刺眼的根本睡不著。
一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小二才淺淺入夢。梨枝起身後,就帶著幾個丫鬟在外頭灑掃庭除,清理白雪。小二一覺睡到大中午,也不見醒來。梨枝以為她出了什麼不測,遂進屋來查看。沒料到,小二正睡得憨甜,一時也不忍心打擾,遂又走了出來吩咐眾人幹活時都輕一些,姑娘還在睡。
梧桐拎著板斧在後院劈著柴火,梨枝過來道,輕一些,姑娘還在睡?
梧桐皺眉,看了看天。卻也不再劈柴了。沉默著走出棲息閣,梨枝在他身後喃喃自語道:“難不成他是個啞巴?”因為她從未聽過梧桐說話。梧桐與小二說話時她都不在身旁。
一連幾個夜晚,小二都無法正常入眠。有時候她連安神香,昏睡藥都吃了,但就是沒有一樣可以讓她可以好好睡眠。她總是在白天裏花一天的時間睡覺,晚上在花一晚的時間閑逛。因此白天時候,她總是神色厭厭,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十分頹靡。梧桐曾問她:“你怎麼了?”
彼時小二倚在欄杆上打瞌睡,聽梧桐問她,也就一隻手撐著額,一臉無奈道:“可能是日子過的好了,犯了懶症。”
梧桐隻會是一副冰山臉的樣子。而後轉身到後院去劈柴。小二覺得,自從梧桐搬到棲息閣之後,院裏劈柴挑水修葺屋頂,挖水溝這些活都不用院子裏的丫鬟動手了。梧桐一人到是給很多丫鬟省卻了很多功夫。
這一夜小二又晃蕩著走出院門,往明安候府的梅林走去。晃晃悠悠的又來到那日遇見明安宸汐的梅花樹下。她手撐著梅花枝杆,一個借力,雙手撐住樹枝,腿腳一蹬,身子一轉就跳到了梅花樹的枝丫上。雙腳自然垂下,一下下的晃著,口中哼著小曲。
一曲終了,有人在樹下說:“唱的不錯。”
小二低下頭,見明安宸汐披著一件連帽狐狸毛披風站在梅花樹下。今夜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衣裙,外披一件白茸茸的狐狸毛披風,手裏抱著一個暖手的銅爐子。小二笑道:“大晚上的你怎麼出來了?”
“你能出來,我自然能出來。”
小二笑了笑,也是。遂也不以為然。明安宸汐朝她伸著手道:“能幫我上去嗎?”
小二伸手握著明安宸汐的手,拉著她往樹枝上跳,明安宸汐一個借力也縱身跳到了梅花樹枝上。必時明安宸汐與小二一樣一起雙腳一下一下的晃蕩著。小二仰著頭,有白雪落在她臉上微涼,四周圍是寂靜的,她可以聽見梅花蔌蔌落下的聲音,還有雪壓梅枝落的聲音。
小二說:“我叫小二,你呢?”
“明安宸汐。”
明安宸汐溫聲道。小二一早猜到她是誰,隻是她更喜歡她自己跟她說自己的名字來的有趣。
明安宸汐問:“你為何不睡?”
“我做噩夢,所以黑夜令我無法入睡。”
明安宸汐不再說什麼。隻低著頭不知所想。久久之後,小二說:“如果這個時候有酒就好了。醉一場也許就睡的著了。”
明安宸汐不說話。隻是從樹杈上跳下來,她一踉蹌從跌了下來,手中的暖爐滾落在雪地上。小二依舊在樹枝上坐著,看著明安宸汐從地上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小二說:“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