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瑤笑道:“三皇子,哦,不,現在應該稱你為太子才對。太子,恭喜你啊。”
趙修源卻似乎不知道秦玉瑤在說什麼,反道:“恭喜我什麼?”
秦玉瑤奇道:“恭喜你雙喜臨門啊,又做了王儲,又娶了佳人,難道還不該恭喜?”
趙修源聞言淡淡道:“是麼,這有什麼好恭喜的。”
秦玉瑤奇道:“喂,你做了太子,將來就是皇上,又將迎娶才貌雙全的花蕊姑娘,這還不值得恭喜?”
趙修源微微苦笑:“莊子曾說過‘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玉瑤,你不是我,又怎知我高興?”
秦玉瑤笑道:“你如今受到天下所有的人的羨慕,換了別人,高興都還來不及呢,你反而不高興?這太沒道理了吧。”
趙修源在秦玉瑤身邊緩緩坐下,輕歎道:“就算天下所有的人都羨慕我,那又如何,至少我知道,你不會羨慕,四弟也不會,反而,我很羨慕你們兩個。”
秦玉瑤訝異地看了趙修源一眼,這才發現他神色落寞,似乎心事重重,不禁關切地道:“你怎麼了,有心事?”
趙修源看了她一眼, 忽然道:“玉瑤,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賣的話,便算傾盡所有,我也要將它買來。”
秦玉瑤笑道:“你今天怎麼了,說話這麼奇怪,我一點也聽不懂。”
趙修源抬頭看著遠處,悠悠道:“我常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同意解除婚約,該有多好。”
秦玉瑤笑笑:“當初我那麼刁蠻任性,誰能受得了啊,其實現在也沒改多少,隻是你們對我太好,所以包容罷了。”
趙修源搖頭道:“你記得麼,當初四弟在圍獵場曾戲言說我眼光不怎麼樣,居然放著鳳凰選麻雀。現在看來,我的眼光確實不如四弟。”
秦玉瑤不禁失笑道:“太子,你怎麼了,為什麼老是想著過去的事情。”
趙修源長歎一聲,沒有說話。
秦玉瑤見他今日情緒反常,便也不說話,隻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他。
良久,趙修源方道:“玉瑤,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秦玉瑤知道他心情很不好,想讓他放鬆一下,便故意逗他道:“朋友是用來作什麼的,當然是不高興的時候用來作垃圾桶的啊。”
趙修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總是這麼古靈精怪的。”說著,他微微一歎:“有些事,我想,應該讓你知道。”
“是什麼事?”秦玉瑤好奇地:“很重要嗎?”
趙修源點頭道:“在父皇下詔立我為太子之前,曾經和我進行過一次詳談。”
“皇上?”
“不錯,”他道:“父皇將我召到禦書房,將當今天下的情勢詳細地分析給我聽,並說想要冊立我為太子。當時我不肯,可是父皇說,所有皇子之中,隻有我才能擔此重任。本來四弟能征善戰,才幹也不在我之下,太子之位也能勝任,但作為一國之君,除了自身有才能之外,還必須時時以天下大局為重,處變不驚,能忍敢舍。四弟雖然能力卓然,卻個性衝動,又太重感情,統領三軍尚可,但若要治理天下,恐怕將來會衝冠一怒為紅顏,以至禍及國家。”
秦玉瑤點點頭,皇上說得很有道理,做皇帝要無情,四皇子性烈如火,的確不如三皇子為人冷靜自持,如果她是皇上,也會以為三皇子比較適合。
趙修源又道:“父皇又說,冊立太子之日,會同時選出太子妃。” 他對秦玉瑤微微一笑,道:“我當時還滿懷喜悅,心想父皇一向知道我的心意,如若我真的做了太子,你做了太子妃,豈不是一對神仙眷侶。”
秦玉瑤心中不以為然,不過,她見趙修源麵有失落之色,不忍再刺激他,想到反正太子妃已定了不是自己,也就沒說什麼。
趙修源微歎道:“我萬萬沒有料到,父皇竟然希望我娶花蕊。他說,他已和秦方信談起立太子妃之事,秦方信說你決不肯嫁入皇宮,父皇知道你生性倔強,不願勉強你,而且皇後掌管著三宮六院,不但要儀容端莊,而且還要有敦厚的性情,不能胡亂吃醋,攪得後宮動蕩。花蕊個性平和,又善於應對,很適合皇後一職。”
秦玉瑤仍是點頭,深覺當今皇上果然英明,對於皇上、皇後一職詮釋得入木三分,更對宮內各人性情了如指掌,法眼無差。其實,還有一點,雖然皇上沒有說明,秦玉瑤也猜得到,自大皇子一事後,太後娘家勢力幾乎全部被清出宮廷,雖然太後地位崇高,也急於培植出新的勢力,以求能夠重新站穩腳跟,所以在立花蕊做皇後一事上,太後一定是極力支持。而當今皇上對太後一向孝敬,為了安撫她的心情,所以才一心要促成此事。
趙修源見秦玉瑤點頭,似乎不以為然,道:“可是這一點,我卻堅決不肯答應,我對父皇說,如若不能娶玉瑤為妻,便寧願終身不娶。父皇便問我,難道肯為了你不惜一切?我說是的。”
秦玉瑤瞪大眼,不是吧,繞了一大圈,難道又要回到起點?
“父皇見我如此,反倒笑了,他說,那好吧,明日早朝之後,你和四皇兒一起到這裏來。”